昨夜的雪一定很大,晨时我从梦中醒来,天依旧还是很黑,雪被风卷着的势头并没有减……
艳子的奶奶八十四岁离世的那天晚上雪就是这样,下得很大,很大!
人常常说,日有所思,夜才有所梦,可是昨晚上我却梦见了艳子的奶奶,那么清晰,那么亲切!
艳子的奶奶是一九九九年三月九日去世的,去世前的一个月我和艳子陪在她的身边,她虽然老了但精神没有让年轻的我们感觉到死亡已经离她近了……
她不停的和艳子说着话,夜很深了,我都睡醒了一觉,听那老式的挂钟当当的响了两下,我睁开眼睛问了一声:冷不冷啊?别把奶奶冷着了啊!我懂得老人的心思,所以并没有劝她们休息。
艳子拿了一件厚棉袄披在奶奶的身上,奶奶说:把你吵醒了吗?我连忙说:没有,没有,是被尿憋醒了,于是我披件外套去外面的院子里尿尿,艳子喊我别弄感冒了,没事,我回了她一句。
农村的冬天四处无遮挡 ,显得要比城市里冷很多,我很快的回到火炕上,继续听奶奶对艳子的嘱付,很多,很细,我知道我这个心粗的人是记不住什么的,我很快就又进入了梦中……
艳子的全家都是农村人,说着农村朴素的语言,有着农村人朴实的想法。
艳子的奶奶是见到过世面的,她是大富人家的女儿,年轻时候在沈阳中街有几个店铺,可惜艳子的爷爷过世的早,又赶上了文化大革命,她的奶奶一个人带着刚出生的儿子,也就是艳子的父亲来在农村里生活,吃土豆活了过来!
艳子的奶奶活着的时候,屋子里干干净净的,屋子是暖和的,炕上是热的,烙得屁股和肚子都舒服,还有热水喝,冬天拿杯热水站在窗前,热气和阳光会让人诗意盎然,感觉着生活的惬意。
每天早晨看着奶奶自己用水净脸,那慢慢的动作,一下一下的用木梳梳头发,然后再将头发盘了一个鬏,让人感到老人,老得干净。
很少见到她指责别人的错误,对儿女子孙都是这样,她活着的时候,儿女们冬夏季节还是常常走动来往……
武侠小说里武功高手找徒弟,是要找那种资质高,骨骼惊奇的人高高兴兴的传授自己的艺业,然后看着他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代更比一代强!
艳子的奶奶只对艳子严加看管,严里有爱,爱里有严。
一点一滴的教她说话,怎么样待人接物,做女孩子的礼德,如何的去行事为人。
就象小说里的师傅教授徒弟一样,一个是真教,一个是真学,在我有幸遇到艳子的时候,我就被她的谈吐和气质所吸引了!
在那个男人只贪图女色,愚蠢的时代里,我选择了这个办事干练,骨骼青奇,模样一般的艳子结为了伉俪。
那个时候艳子的奶奶将艳子交给我的时候,心里面是不太放心的,常常用锐利的眼神看着我说:我的艳子长得不好看啊,还很懒的,你得多想想啊!
我说:艳子在我心里很好看啊,象一朵鲜花,女孩子为什么不能懒一点呢?
艳子的奶奶被我的反问给问乐了,很开心的样子。
昨晚上的梦中,艳子的奶奶就是很开心的样子,她穿着崭新的蓝布褂子,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坐在炕沿边上,看着我和艳子,很喜欢,很满意,很温和的看着我们,好像是在说:新年又要到了,新的一年你们要更加珍惜,更加相爱啊!我搂了一下艳子的肩,奶奶看明白了,她睿智的眼神告诉我她看明白了,艳子依旧是我心中的鲜花,竟丝毫没有褪色!
梦醒了,天有点见亮,看着还在熟睡中的艳子,我给她掖了掖被角,小声嘟囔了一句:艳子有过一位最好的奶奶……
艳子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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