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从前慢
听到候伯遭遇车祸去世的消息,我鼻子一下就酸了,悲伤世事无常,悲伤人生莫测,一幕幕的旧事又浮现出来。
我小的时候,村里几家合用一口吃水井,有点能耐的人家弄了压水井,而我家、婆家和候伯家还像舍不得旧物一样,守着那一架辘轳,那吃水井正好在候伯家。
候伯家与我家隔了一家房子,等我们搬到东边的新房,就成了东邻居。我年小不懂事时,候伯经常惹我逗我,以至于我曾以为两家有着怎样的关系,后来才清楚仅仅就是街坊邻居而已,可我很长时间都觉得伯这个称谓的人应该就是那样子。
从印象里的事分明能觉察到,候伯是个能干的人,早些年家里养牲口,往后贩卖粉条,可不管怎么折腾,终是没有闹出啥名堂来。我知道他是不愿屈服的,像是倔强中寻找着重生一样。
折腾了大半辈子,候伯算是认了命,这时大儿子刚哥却无意间混出了名堂,在县城南山的北麓开成了饭馆,一时间那日子又如鱼得水,没几年就盖起了小楼,往后又买了车。候伯不是坐享其成的人,不愿坐着享用儿子的奋斗成果,尤其是这三两年。听母亲说,他家里日子虽红火了,候伯却心更紧了,七十岁上下的人却整天寻着做事干活,整天一副忙碌的样子。
我隐约能想到一些缘由,候伯三个子女,老大女子早些年嫁进了县城,老二老三两个娃子都没念多少书,老二经过东奔西走闯荡多年也算混出来了,可老三在他们眼里还不大容易,即便早已分家跟了老二,却还经常操心着老三的营生,更何况庄稼汉人有几个能闲的下来?
这次出事后,我母亲才说候伯家宗族的一些事来,早些年我一直以为他家是独门独户多代单传呢,不忍又将此事与自家对比两三。要知道在农村婚丧嫁娶,耍的就是这些同门子的人,不然会多么凄苦不堪来。
了解过这些事后,我其实没有过多想什么,也许这之间总有些原因,又有谁能分的清清楚楚呢?我依然崇敬着我的候伯。几年前我婆去世,是候伯和几个队上的老伯一起装饰婆的棺木,他打趣式问我家要烟的样子还在我脑海浮现。
在乡党面前,我总是“过于尊敬”以至于很少和他们说话更不说笑,可候伯还总和母亲开着各样的玩笑。这玩笑除了让我们哈哈大笑外,还分明感到他和我们心近,淳朴的只有乡邻才能体会的到。
如今噩耗传来,怎不让我悲天悯地,怎不让我泣念旧事,怎不让我泪水奔涌?哎,我可亲可敬可爱可怜的候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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