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打火机里的男孩》03

作者: 西川优子 | 来源:发表于2019-03-09 22:09 被阅读2次

    门缝变大这事儿让我欣喜了好一阵。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好多天没喝水,突然有人端了一杯满满当当的水一样,绝望中生出的欣喜总是巨大的,但乐极生悲。我现在已经又在想着妈妈什么时候来接我这事了。

    按理说过了太阳落山,她就是时候来了,平时她一般都是这时候回来的。我依稀记得这个地方离我们原来的家是不远的,但是我也记不清了,饿着饿着,好像忘了很多事。

    整天呆在这个地方。刚开始来的时候还好,妈妈给了一根长面包,就是现在连屑都没剩下的那根。那时候也会好奇这是个什么地方,非常老旧的木房子,但关上门之后,就是打不开,使出吃奶的劲都不行。屋子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张凳子。白天微微透点光,晚上黑黢黢的,让人怕得很。

    尝试过砸壁偷光,就拿那张凳子砸墙,但无果。跟这扇奇怪的木门一样,这墙好像也是铁一般的坚固。之后就放弃了,一直坐在那张小板凳上,没吃的喝点水充饥 ,顺便也能润润嗓。但我总是靠那个狭长的门缝很近,一来是害怕,二来就是里面无趣,看外面好像还稍微有点乐趣。

    我之前在书上看过有一种功夫叫缩骨功。没事的时候,除了数算日子,就是想着怎么当初没有尝试练一下呢,也许还能自己出去。但是转念想想,又觉得即便练了这个缩骨功,我也是出不去的吧,谁还能真柔弱无骨呢。

    到最后就剩下一个念头了。坚持50天,等妈妈来接我。现在只剩下几个小时了,你说我不激动是不可能的,但我也害怕。冥冥之中,总觉得妈妈好像会被什么事情耽搁,又或者她也许早就忘了我。

    她那时候好像怀孕了。我偷偷听到隔壁的阿姨提起过,妈妈怀孕了。那时我不明白,就去问了妈妈,我是不是要有弟弟妹妹了。妈妈却噤若寒蝉,好像隐隐在忌惮着什么。在那之后,没过几天,我就被送到这里来了。

    "呲呲呲",对面似乎又发生了什么,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凑出头去看,是那个男人。他的头发又开始长出来了,火焰一般的颜色,飘逸而又潇洒。男孩默默地站在旁边,没什么动静,好像看惯了似的,只是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那个瓶子又出现了。这次男孩没有挣扎,很顺从地就进去了,只是进去的时候还是很狰狞,整个人都像被压扁了一样。进去之后他就睡着了。男人照旧拔了根头发放进去,没一会儿男孩就在火焰中消失地无影无踪,只留下一摊液体,在瓶子里起伏不定。

    事实上,刚开始我挺震惊的,只是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虽然亲眼看着男孩变成一摊液体,但我有预感他明天又会出现,那个男人也会变回光头。我最不确定的事是,妈妈到底会不会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当我醒来时,我看到了太阳,很舒服,暖洋洋的。但是前面还是那个房子,我还在这个木屋,这个似乎怎么也出不去的木屋。有气无力的,我还是打算再试试,也许妈妈看我睡着了,把门打开了了也不一定。

    龟速挪挪,有时候用手扒两下,勉力站起来一些,我总算是够到了那个门把手,粗糙的质感,却意外地有点暖意。轻轻推动它,没反应,再推,又使了点劲,它开了!它居然打开了!我幸福得扑倒在了门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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