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干哈呢?”
大概三年之前,对,不是大概,就是三年之前的事情。
每天早晨,当我推开窗子的一瞬间,总有一只小鸟,等在距我家窗外五六米的树枝上,冲着窗子里的我,亲切地与我打着招呼。
刚开始,我只是出于好奇,回敬小鸟几声口哨。之后,好像渐渐听懂了小鸟的叫声。特别像一个人在亲切地与我们打招呼。
除了音准很像“你好!干哈呢?”,就连自带的那种“本山”味道的标准东北腔,味道都是相当地纯正。
如今,被窗外树枝上的小鸟叫醒,仿佛是几个世纪之前的事情了。
几年之前,发现小鸟每天早早的等在窗外的树枝上,是一次偶然。
刚开始,我完全没有查觉出有什么特别,只当是飞经此地的小鸟,偶然在自己家窗外的一个小小的停顿,然后,便是随便的一声言语而已。
碰巧儿,我开窗,她言语。
推开家里窗子的同时,瞬间会被她那暖暖的问候,掀开了心灵深处的那扇窗户。一天的开头儿,想不兴奋起来都难。
一个招呼,一打就是几年。
偶尔我起床早,打开窗子也稍微有点早的时候,她打招呼不会因我的原因而迟到,一定是窗子打开的一刹那,她的招呼会一如既往,音调儿与往常一样,一点都不差。
偶尔我一面在厨房做早饭,一面与窗外的她对对话儿,告诉她我做的是粥、是饭、甚至做的是什么菜,都告诉她。
有时候,觉得她真的能听懂我说的每一句话。因为,我说话的时候,她就静静的守候在窗前的白桦树枝上,眨巴眨巴着眼睛,'很认真、很努力地在听,不住地点头或摇头。
有的时候,似乎我没说明白,她会继续一遍又一遍地追问:“干哈呢?”
偶尔调皮捣蛋的她,明明知道我己经重复了好几遍,她一定是听懂了,但是,她还不停地重复那句“干哈呢?”。
当我反应过来,知道她这是明知故问,完全是在调侃我的时候,我会假装生气骂她几句。她似乎很开心,一定是知道我被她捉弄的目的达到了。
她开心的时候就是不停地在白桦树的枝子上,滑着小步舞,在大片儿大片儿的树叶中来回穿梭,时隐时现,屁颠儿屁颠儿地跳跃不停,一边跳,一边把“干哈呢,干哈呢”叫个没完。
阴天下雨不只是人不喜欢,她也喜欢不起来。
尽管还是那个时间,还是一如往常的那句问候,但是从语调上怎么听都听不出来往常那样的兴奋。
这样恶劣的天气,她从不粘牙,打过招呼,转身就走。
阴云密布,阴雨绵绵。不知道别人在这样的天气里心情如何,反正我是不论自己怎么调动,都是调动不出来好情绪的。
凡是这样的日子,哪怕多一句的交流都是在折磨彼此,所以她和我打招呼,也就只剩下一个不得不的,例行性的敷衍了。
完全没有任何激情。
一晃儿,听不到窗外那句“你好!干哈呢?”已经三年了。真不知道这只不仅能说人话,还能听懂人话的鸟,现在在哪里?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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