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离远不远

作者: 东野顾城 | 来源:发表于2019-02-14 14:54 被阅读3次

城市不是一罐泥土,城市是流淌的河。不论何时你在描写一座城市,那只是你脚站在河流里的那一瞬间。                            ——《一本书,一座城》

有时在想,人生是不是就像一个柔弱的女子选择独自远行,不论走得多远,却依旧停留在一个人的目光里,这样看来也是件值得幸福的事情。我也曾为一份美丽相遇后的错过感到巨大的失落,即使过了很久很久却任然难以忘却。于是转眼间,看着脚下无边无际的辽阔,渴望生命能拥有无拘无束的洒脱,说走就走的漂泊。后来在旅行的途中渐渐懂得,你和我,所有年轻的人儿,都注定在情感的世界里穿过一片疼痛的荒野,而一无所获。只有那最真最纯的憧憬,在旅途中缓慢的苍老,褪色,但这一切对于成长中的我们却是值得。

火车在夜幕行进中仿佛能看到路边随风坠落的榕树果,还有破落的村庄锈蚀的铁锁。沉默的小河在月色朦胧中唱着忧郁的歌,清冷的孤寂里流淌着古老的传说。友人说最喜欢的就是山中的百合花了,而我只想从繁华的都市里,做一回短暂的逃脱,静下心来看看满园的花朵与春色。我也曾渴望过,那远处的山后能有座美丽的小城,能在咖啡的浓香中与陌生的驴友说诗论梦,谈笑风生。期待能够在一条被岁月拉长的山路上,捡起躲藏在草丛里的花瓣,用温柔的心情,去编织一个美丽的花环回赠给生命中的那一份份的感动。

我能看到古老的码头锁连在云层的渡口,看到孤立的山峰在我的回眸中做着短暂的停留,看到当地的村民在旅游的旺季放弃了农耕,看到山间的清泉里鱼儿快乐的游走,看到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庭院深深的木屋,看到屋檐下忠实的狗儿与孤寂的老人静静地相守,看到老屋背后蜿蜒小路的尽头崛起的一座座新城。城市的文明向质朴的村落发出看似动人的邀请,我的心却一点点地落入冰层。有些东西终究留不住,有些人和事终究无能为力。

被游人践踏过的青青草根而现出的蜿蜒小路依靠着三三两两的村落,撒满了河岸的两侧。摇晃的吊桥连接的是游子的故乡,和瘦瘦的草垛。花瓣柔软的开合,锁不住春日的寒意,道不尽江南烟雨的哀愁。雨后的春笋胜过山间的百合。大兴土木的山坡,业已不再是原来的那个。疾风吹不散炊烟,田园虽美,吾与谁归?

有乡间的女子,挎一只竹篮,前去采摘,背上是淡淡的雨滴,身后留下采薇的诗。她问我为什么不敢回望山巅上渐行渐远的绿意,怯生生的竹篱岂能破译翱翔的鸟儿的心事?或许深山里埋的不是竹子,而是不堪回首的一截截年少的我的传奇。竹儿的阴影,像阳光在耳边低语,古老的渡船,悠悠的在河间回旋。河边垂柳的青枝虔诚地弯下岸上的背脊,只为向我传递一个讯息——我在彼岸等你。只是逝者如斯,等待莫若皈依。

本想寻觅一番美丽的花,只是连日的阴雨已让花瓣一点点飘散,分离。梦中之景色,也唯有浅尝即止。偶然间看到路边上一团团紧密的树丛,在美丽的人间四月天下拥抱得忘情。心灵受到触动,也终究不虚此行。田间的耕牛,倦怠了游客的逗留,稀疏的油菜花,在风中做着漫长漫长,的等候。最后的告别,与淳朴的乡亲温暖的拥抱。他们拥有山川和河流,这是世间最纯洁的富有。

回来的路上穿过鱼龙混杂的小巷,看到那些女子,浓妆艳抹,分外妖娆,岁月未曾伤她们分毫,只是她们自己抛却了最初的纯真。也许青春也就像是一连串的省略号,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一寸寸穿过岁月的长廊,消失在角落里。

在过街的天桥上与“她”做着最后的告别。在尘世的生活中穿梭,忘不掉的是盛开在彼岸的花朵。

远方不远,“她”已在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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