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回老家,去看生病的大姨,正好赶上表姐要去给外公外婆上坟。于是我就顺路拉着她一起去给外公外婆上坟。
这是外公外婆去世后我第一次给他们上坟。以前总是以工作忙为借口,从来没有去过,现在想来还是自己太懒了,也太不孝了。
1 永远的遗憾
外公和外婆是在我上大学一年级时去世的。他们在同一年去世,中间间隔了六个月。用我们当地的老话说,两位老人相差六个月去世是最好的结局。
外公是在春节过后没多久去世的。有一天,我突然收到了表妺给我写的一封信,才知道外公已经去世。家里没告诉我,我也没能赶回去给他送行。外公是因为食道癌去世的,在去世之前已经病了一年多,瘦得皮包骨了。而外婆去世时我正好放暑假在家。她身体很好,除了年纪大腿脚不方便外,没有什么毛病,属于寿终正寝。
她临终前两三天还把我们依次叫过去,安排好后事,做了一些交代。该交代的交代完之后,让表妹给她洗了澡,换了新衣服,然后自己躺到床上,随后就仙逝了。
我当时都感觉很奇怪,直到现在也没弄清楚她怎么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这在我心中始终是个谜团。最让我难受的是,她出殡那天我正好要赶火车去上学,也没来得及送她走最后一程,至今想起来还有点遗憾。
2外婆的百宝箱
外婆是一个非常慈祥、聪明、善良的老人,她对我非常好,我也非常爱她。上中学时,每次回家我都是先去外婆家看她,然后才回家。直到现在晚上做梦还经常能梦到她,总感觉她还活着。
外婆对我特别好,小时候每次去她家,她都会从箱里拿出许多好吃的东西给我吃,有饼干,糖果,各种糕点,有时还有方便面,那时候方便面还是稀罕物。那口箱在我眼里简直就是百宝箱,总能从中拿出许多让我惊讶的东西。其实我也知道,那些东西她自己舍不得吃,专门留给我的。
3 面塑和剪纸
外婆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人,尤其是喜欢捏面塑、剪纸。
以前每年过年,在我们老家,每家每户都要蒸高妆馒头,还要捏好多压岁的面塑,有十二生肖,各种小动物等等。有小孩子去走亲戚,大人们总会给小孩一个面塑,我们叫他压岁娃娃。谁家办婚事,都要蒸压舅糕,孩子十三岁开锁,也要蒸各种面塑。而这些都是外婆的拿手好戏。
她是村里捏面塑的行家,家里还有几套做面塑用的模具,我以前还见过好多次。每年快过年的时候,也正是外婆最忙的时候,好多人家里都来找她去帮忙,而她也乐此不疲。所以快过年时我去她家总也见不到她。直到后来年纪大了才有时间歇歇。
剪纸也是外婆的拿手好戏。闲暇时,她总会拿一些红纸,先折几下,随后一手拿纸,一手拿剪刀。随着剪刀在手中左一下右一下,不停地飞舞,一会儿功夫,一张张不同花色的剪纸就出炉了。有双喜临门,有喜鹊报春,还有好多叫不上名字。那么漂亮,那么好看,每次拿在手里我都爱不释手,过年时贴在窗户上,增添了许多年味。
4 活神仙
外婆是一个活神仙,用农村的话说,她是一个顶神的人,会给人看病,也会算卦。所以每次去她家,总会看到好多人跑好远的路来找她的,她总是很耐心地帮别人看各种疑难杂症,也看好了好多病人。其实现在想来好多人都是心病,经她一开导,病就会好很多。
她很明事理,也乐于帮助人。谁家有什么事,有什么解不开的矛盾,都会来找她,她总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人们忧心忡忡地来,开开心心地回去。正因为这样,人们有事总会来找她,她也成为方圆几十里的一个大善人。
有许多人都慕名而来,也总能在她这里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也是我觉得她特别神奇的地方。
外婆还会接生,村里好多小孩子都是外婆接生的,甚至还有一些难产的她也接生过。在当时医疗条件还不是特别好的农村,她也算是方圆几十里的能人了。
外婆是典型的小脚老太太,从小就被缠足。我小时候经常看到她每天早上起来用裹脚布来缠足,也偷偷地看到过她那被缠得变形的脚。在当年那个以脚越小越美的年代,她的小脚还是被很多人羡慕的。
而今,外婆离开我已经有二十六年了,每每想到她,我心里总充满着深深的爱意,她的音容笑貌,她的聪明能干,她的善良纯朴,她对我的关心和爱护,时时萦绕在我的脑海中,久久不能忘怀。
我爱你,我的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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