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正当年（18）

新一章 同学聚会前

随着第一场篮球赛输给了五班，我们一班的这场篮球之旅便戛然而止。相信最痛心的应该是楚老师，他没能看到我班成为年级第一名。当然最倒霉的还是我们，因为老师又将第一名的荣誉押在了一个月后的中考上。

不过那场篮球赛于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体力不佳，却拼尽了全场。我没有长处，却在最后投进了一个三分球。就连妹妹当听说我投进了三分球也是不敢相信，然后由衷的佩服我。不过很遗憾的是，在那以后，我就再也投不进三分球了。

而更为遗憾的是，那个在我最失落时为我支持鼓励，那个能在我有点成绩就欢喜愉悦，整天乐观、开朗、笑逐颜开的人儿已再也看不见了。

停住回忆的我，又不免得泪流满面。

就这样时光荏苒，转眼十二月已进最后一天，到明天就是元旦，也是新的一年的开始。

上午王建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聚会的饭店地点，看得离我家还很近，特别嘱咐我一定参加。我笑说你老几番相邀，我还哪敢不从，不然就是来伙人将我绑架着去，也是有可能的。

到了第二天，我早早收拾停当，与父母说声后就出了家门。其实现在离聚会时间还有很远，但是我总觉得有点闷气，也就出来闲逛。反正离家也近，就三四站的距离，走路多时也就到了。

想来和同学分别也有半年多的时间，这些时候，有的已上大学，有的开始为生计奔波，也有如我这般在家蒙混时光？大家都有各自的路，而如果再过三年，可能彼此的距离会更远了。

再看着从我身边不时擦过的交织的人群，我的心也不免复杂。人只要活着，就要为怎样活和如何活而不住忙碌和苦恼着，然而说不上一场怎样的意外发生，随时都可能夺去你的生命，而那时你的忙碌和苦恼俨然就成了一场空。可是即使知道，只要还活着，依旧要继续为这场空去忙碌，那么又是为了什么呢？

一时之间，我的内心变得空虚至极。

当我信步来到饭店的广场上时，一眼就看见王建和林咏美一同在饭店门口等候着。这俩货能在一起一点也不意外。他们在高一时就有一些苗头，到了高二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成了我们早恋的典范。

不过这样并不耽误他们的学业，就像现在高中毕业后他们分别考上了不同的大学，却相约三年后毕业就在一起生活，可能还要结婚。

林咏美染发了，当然也只是前额的一缕染成了金黄。她穿着粉色的翻毛短袄，下身是土黄色的皮裙，黑色的袜裤将长腿衬着非常修长。王建则是随便穿着一件棕色皮夹克，下身牛仔裤。

王建也是一眼就看到了我，我俩倒是永远的心有灵犀啊。

“喂，一剑你看。”王建有些得意的向我展现他腰间别的一个黑色的小盒子，并拿下与我看。

“唉，不就是个破呼机嘛，有啥好显摆的。”林咏美在旁不满道。

“哎呀，怎么能说是破呼机呢，你可知道这是我多难才拿到手的？喂，一剑，有这东西你要想联系我，随时可以哦。”王建一面应付着林咏美的絮叨一面兴奋的同我说。

我接过王建的那个小盒子打量着，这是一个黝黑的手掌大小盒子，正面是宽宽的屏幕，屏幕下面有两个按键。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传呼机啊，我是第一次亲手摸到，亲眼看到。自从家家有了电话座机后，相互联系倒是方便了，可是找人却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有时为叫人，空耗了许多时间和话费。寻呼机因此应运而生，初时是数显，后发展为汉显，而王建手中的显然是后者。

这玩意儿我也是很想要一个的，就是父亲不同意买。我将呼机还给王建，不由打趣道：“怎么，一直吵吵要做生意的，这就开始准备了？”

王建说道：“那是自然了，我可不开玩笑。所以也就从现在开始准备，人家广告怎说的？手机、呼机、商务通，一个也不能少。我现在商务通用不上，手机买不起，就先弄个呼机来，让外人也别小看我。”

林咏美则说：“一剑你还别说，他倒是个能折腾的人。入大学这半年倒腾些教材课题在学生中贩卖，也挣了笔钱，听说还有讲师要买你的材料的，是吧？”

林咏美最后显然是对王建说的，他们这一说一话的甚是亲密。我不禁看着他们，笑意盈盈。

倒是王建看出我的坏意，不由叫到：“哎呀，都说这么久闲话了，我们可是在迎宾的。一剑，饭局在二楼紫薇牡丹两厅，有人在了，你也快去吧。”

我又问：“那个，楚老师来没。前些日子他给我打电话还埋怨你没有请他，你这不知尊师重教之徒！”

王建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很是沮丧的说：“哪有，我也是一时忙忘了。”

然后他又神色郑重的说道：“不过楚老师来不了了，老奶奶又生病了。”

老奶奶是楚老师的母亲，今年有八十多的年岁，对我们来说是个慈祥的长者。楚老师一直单身，和他老母亲住在一个小房子里，我们是偶然去拜访老师才知道的，他却从没当我们这些学生面提到过。

我想高一军训时未见到班导，大概也是为了照顾他母亲吧。

老奶奶对待我们非常客气，不时会招待我们吃点心，喝饮料。她是老辈子的人，身体很是硬朗，还经常跟我们讲过去的故事。

有次老奶奶与我聊天时，听说我有个妹妹，不禁叹道：“有伴真好啊，唉，都怨我这要死不死的老太婆子，……”

老奶奶没有后话，当时我也不太通人情世故，不是很明白老奶奶话中深意。当时只是劝她不要多想，活着才是有意思的。

现在再想来，似乎突然能明白一些。人只有死了，方能给活人腾出地方来。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