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归国途中
故国剥碎满州桥，三色花开月夜遥。
尤记那年春色好，花开月圆梦里瞧。
天成昨夜刚刚从导师手上接了个越洋电话。家里母亲病重，在疗养院修养不适，突然想回老宅，一家团聚。
于是三姐姐特地来电通知老人的要求：回国尽孝。听闻此消息的时候，他刚在实验室分离一株刚到手的病毒标本。听说是准备用来攻克一道华夏人至今为止还未攻克的难关。
于是乎就只能权衡利弊，先休学一年，再返回Y国完成未竞的学业。
连夜赶回来，风尘未消。而回上海的火车哐当声，声声入耳，不可避免的让他昏昏欲睡。
“笃笃笃”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想起，惊醒了睡客，“请问有人吗，能打开车门行个方便吗？”“我们是列车服务员，专为乘客提供餐饮服务的”门外响起陌生的女性声。
“嗯，好的，马上……谢谢。”牧天成下意识的回到，他那特殊的磁性男士中音回荡在车厢内。
“向瑾，去看看你弟弟醒了没？醒了，抱去奶妈张姐那喂吃去……”看来相邻的三号车厢里小憩的乘客也被提响声弄醒。
“诶，好的，妈咪。弟弟醒了，我和向莲就又没时间看书了，他太闹腾了……”隔座对坐的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相视一笑后，短发女孩边起过边咋咋呼呼的抱怨着。
“怎么，叫你平时和弟弟多亲香亲香，你还嫌吵嚷。看你以后婆家去，还有人帮衬你不？”美妇人慵懒风趣的回怼少女。
“哎呀，妈妈，你就不能别老是拿我的婚事打趣了嘛！”短发学生装少女郭向瑾面红耳赤的辩驳。
“好啦好啦，妈您不是说待会到表舅家去看看霞姐姐的吗，赶紧想好一会下车要买什么礼物为好？小妹，你也和我们一起想想。”长发袄服的少女温柔规劝出声。
“……D21484列车就快要进站了，请各位旅客带好你的行李，牵好您的小孩，有序下车，欢迎下次乘坐！”
上海祁东县火车站附近，广场上人山人海。广播台一刻不停的播报，大家好似都在赶时间。这1935年的上海滩仍旧繁华奢靡。
开端／三色堇开了，你能告诉我……
必竟而言，牧母已经是60多的人了，当年高龄产妇保胎生的小儿子天成，坐下的病痛无数。有什么沉疴实属无奈。1935年初始，牧天成赶回老家也只来得及陪伴了她老人家3个月。葬礼在4月底，按照遗愿，和已故的父亲合墓。要在陵园路上种满三色堇，花开的时候让它们给热闹热闹。
有道是，三色堇开，似水年华。三色堇落，安眠合暮。
这些旧物，就总让牧家的人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百年前先祖的欧洲田园风光时期。然，华侨回国，在那个年代，实属不易。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就是这一代三世一家里30多号人的一脉相承的责任感。
家业传承者是他的大哥牧天衍，开祠作谱认定的大家长。这个多事之秋，家里家外都需要操心铺展。使得牧大哥年未满50就斑白了鬓角，整个人苍老的厉害。
两兄弟年龄相差甚远，情同父子。牧天成有时候都觉得不落忍。道要他放弃自己专业去经商，他又是万万不肯的。
隔年，一场乱战席卷华夏大地。一时间有志之士均竟相参军，以己身报国志。牧大哥害怕小弟一时冲动壮烈了，就只能拘他在身边做事，也没要求他干得多出色，只要能绊住他的人就好。
不能直线报国，那咱们就曲线救国。前文不是提到他的研究了吗，那么他这位理工科人才可以干的业务就太多了！
不能亲自打仗，那么就囤枪买卖。没枪可买，那就开山造厂，自产自销。没资金咱募捐，实在不行卖厂换钱。没人才咱广招，实在不行学生导师两手抓。
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另类护国运动持续了将近5年。这年牧天成33岁，他还是个光棍。我估计，要不是老大哥想起父母临终往事，觉得不能在忍下去，强制隔离他回家相亲， 他的另一半估计还在隔山望海呢。
重逢／相亲宴上，对象太小，尴尬……
成天混迹山矿之间，要不是底子好，牧天成都能够沧桑成他大哥的模样，双双走出门去，还能够冒充下双胞胎呢。尤记那日，他刚从外面回老宅，那老门房都差点把他当成乞丐不让进屋了。
话说，被大哥的假病消息骗回来的天成少爷，回到老宅后，立马猜到缘由，兄弟俩许久未见，拍桌子闹腾了好一会儿，才忍了又忍他的暴躁少爷脾气，又看在“长兄如父”的份上忍了这口厌气。
于是，这天天还没亮，窗外雾蒙蒙的，花园里的三色堇还在月色里摇曳。这位少爷就被下人从他那安逸的大床上大胆的提拔起来了。
跟大姑娘化妆似的，给从头到脚整了一遍。有挺拔的衣服和健壮的身躯打底，再配以剑眉星目和沉稳的气质。这打眼一看，就正好是丈母娘心目中的优秀女婿。前提是不开口说话。
在前几年的特殊环境下，他的大嗓门已经形成。而且说话的口气有那啥子味，好好的上海话都给串的乱七八糟。就好像某个个笑话里说的一样，文明人进了丛林当野人，就再也不像正常人一样了。
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感觉他有点不自信。毕竟都成老白菜帮子了，给人感觉到中看不中吃。
相亲会约在双方都相熟的人家，杏林苑北家。北家这一代最德高望重的老者，北齐临。他从小学医师从亲爷爷北方海（以致仕的老御医），在清廷瓦解之后，又分别拜了当时民间南北两位杏林高手为师。学贯中西，博通古今。在他花甲之年，举家搬迁，定居上海祁东县。
四月正是赏花的季节。梅花仍旧没谢，杏花已然开放。桃李芬芳，蒹葭苍苍。
北家有一个三进开外的小苑子，以前专门接诊达官贵人，用来充当疗养的小院。后来社会变革，就重新改动了风格--林园小榭，花团锦簇。特别适合用来待客，或者宴会游玩。
未完待续……
湖面波光粼粼，见面一贫如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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