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大牛吴伯凡老师在得到开始的第二个知识付费专栏《认知方法论》,这个关于认知力提升的系列功课,定期整理该专栏的精彩内容和读书笔记,今日笔记“隐秘而关键的要素在哪里?”
“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我们在前面的课程里讲到过原研哉“设计中的设计”,引用老子的话就是“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在原研哉看来,设计师设计的千千万万种用品分为两类,一种是棍棒,一种是碗。棍棒可以衍生出刀剑,也就是你拿着它,可以很明确地去干什么事,你用的是它的“有”;还有一种用的是它的“无”,就像我们做一个碗,不是用碗的边沿,而是用碗里头的无和空,还有盖一所房子,不是用它的墙,而是用墙之间的空间。
所以,有用性实际分为两种:一种是利,一种是用;或者说一种是你拿着这种东西,目的非常明确地去干什么,一种是用它的无。
如果我们把这种设计哲学往前推一步的话:任何一个工具,不管是棍棒还是碗,都包含着有和无两面,或者说包含着现实性和可能性两种。比如啤酒瓶,是用来装啤酒的,但在一些打斗电影里,啤酒瓶是一个要命的凶器。
一个好的设计,一方面表现为它的功能的明确性,另一方面表现为它的功能的含糊性——含糊性就意味着可能性。
我们上节课提到的香皂生产线的例子里,本来用来扇风和降温的电风扇,在另外一个场景中,就可以和高科技设备媲美,甚至还更厉害。还要重复我们前面讲过的那句话:一种目标可以用多种手段来实现,一种手段也可以实现多种目标。
思维的异化常常是把手段与目的之间多点对多点的关系,变成了一一对应的关系,然后就可能被技术和设备的思维锁死。
目标和手段的非一一对应性
讲到这里,我们不妨加入一点哲学思考,生活中其实有许多目标和手段非一一对应的例子。
1.盲道的新功用
盲道我们都知道,我们几乎没看到过盲人在盲道上行走,反而时不时看到一些低头一族的小孩在盲道上玩手机。为什么?因为他可以一边一直盯着手机玩,一边直接走到地铁口——在完全不理会周围人和物体的情况下做自己的事情。
修盲道最初的目的是为了方便盲人的行走,通过脚的触感给人指路,而这个设施和手段一旦出现,就有可能包含着别的功能,比如聪明的小孩在盲道上玩手机。
2.藤壶的生态位
藤壶是一种吸附在海边和海里礁石上的生物,以被海浪冲过来的浮游生物为食物,已经存在了几亿年。但现在我们提到藤壶,想到的是和货轮或者军舰一起,为什么呢?因为无论是货轮还是军舰,都遇到了一个问题:船底吸附了大量藤壶,明显增大了船行驶的阻力,降低了船的行驶速度,所以人需要花很高的成本把船底的藤壶铲掉。
一个几亿年的生物和一个几百年的设备之间形成了一个密切的利益共同体:藤壶不用再固定在哪个礁石上,它只需吸附在船底就可以了,船在行驶过程中就能让它吃到很多浮游生物,它再也不用守株待兔地捕食了。
制造船的人绝没有想到为藤壶提供某种设施,藤壶在几亿年的历史中也绝对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会出现船这种东西,让它们更方便地寻找食物。
用我们前面讲过的概念就是:藤壶找到了一个新的生态位。那么,这个生态位是怎么形成的呢?那就是我们这个单元要讲的一个关键词——affordance。
Affordance:生态认知学概念
我们在这个单元的第一节课里列举了英文中五个表示“提供”“供给”的单词:equip、furnish、supply、provide、afford。
Equip侧重于提供和技术有关的装备和设备,目标非常明确,比如一把手枪用来干什么是很清楚的——它是个设备;
Furnish一般指添置家具,供给生活必需品,就是那些陈列摆放在那儿的东西,你需要的时候会用到它,比如你想吃饭,桌子就是一种供给,提供了某种功能;
Supply提供任何你所需求的东西;
Provide是供应商,比如企业一定有供应商供应东西,你需要什么它供应什么,是非常明确的一种供求关系。
上面这四个词之间存在着一个关系:目标和手段之间的对应性递减。
比如equip,目标和手段之间的关系是非常明确的,但provide可能就相对比较模糊了。比如某家公司把一家公关公司作为它的供应商,为它提供的服务和产品可能是多样性甚至是突发性、事先没有想到的。
除了这四个词,还有一个词:afford,是对抽象事物的提供。一方面指支付能力——我负担得起这个东西,或者我能否提供资金让这个交易成交;还有就是抽象的“提供”,比如一栋房子供给了我们居住的多方面的需求以及我们所期待的体验,相对就比较模糊了。
前面的四个词都有名词形式,但afford没有,它就是一种抽象的、模糊的、多指向的、尚待发现的提供。
美国心理学家吉普森创立的生态心理学,或者生态认知学理论跟我们这门课的关系很密切,他把生态学和认知理论密切结合,生造了一个概念——affordance。吉普森把它定义为afford的名词形式,也就是一种抽象的、模糊的、包含多种可能性的、尚待发现的供给。
也有人把affordance翻译成“示能”——展示某种能力,或者翻成“功能提供点”,总之,这个词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固定的译法,也许以后也不会有,但它的意思很清楚——如果你觉得不清楚的话,不妨回顾一下盲道和藤壶的例子。
盲道有明确的功能指向,但它一旦出现,就包含着某种功能的多样性和可能性——affordance不是本来就存在的,它是共谋的产物:如果不是一个小孩那么迷恋手机,可能他也不会走盲道。
长期进化当中,藤壶只有吸附在岩石和礁石上的能力,同时,它获取浮游生物作为食物的需求是不变的;设计生产船的人从来没想到过为藤壶提供某种基础设施,但这种抽象的供给和一个具体场景相遇,就产生了一个互补和协同性的场景——我们把这种东西叫生态位,我们把这种协同性的利益联盟或者利益共同体叫affordance。
Affordance一方面是无中生有的;另一方面又好像具有某种预谋性和宿命性,注定会出现似的。
领会了affordance这个词,我们对上节课提到的“世界到底为我们提供了什么”这个问题就更清楚了:有一个大集合,在这个大集合里包含的显而易见东西的是一个小集合,在小集合和大集合之间的阴影面积就是affordance。
我们的认知一方面要发现和识别那些显而易见的供给,另一方面,如果你要想拥有看似很小、实际很关键的刀锋竞争力的话,就必须有一种发现、识别和利用affordance的认知能力。
更多付费芝士界的专栏、大师课、精品课笔记,同时也分享,欢迎来撩共同学习成长!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