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她总会早早起床去爬山,爬到山顶后顺着另一条山路下来,再走上一段路到山附近的市集上去吃一碗咸骨粥。
咸骨粥其实这并非是专门吃咸骨粥的店,甚至不是粥店,只是一家面馆。她也是偶然来吃过一次,可就是再也不能忘记。
这家面馆虽然小,但生意出奇的好。有随意挽个丸子头、耷拉着拖鞋偶尔还挠挠头发前来打包的妇女;也有三四个一边吃一边闲适的聊天、大约是叔叔伯伯年纪的人;或者还有带着孙子孙女来,自己什么也没有点、看着孩子大口大口吃面而露出笑容的老人家;竟还有三三两两匆忙来下单说:斋面/粉、牛腩汁、送到XX肉档前面,我在那里卖菜。老板也麻利收钱说:你快去,马上送到。
店里地方不大,只摆着六七张仿古中式圆桌,再加上4张圆凳。家人朋友,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挤在一张桌子上吃早餐。认识的那一桌呀,彼此间嬉笑逗趣,或说说家长里短,再催催孩子快些吃,又细细嘱咐孩子千万别烫到。不认识的那桌呢?先打个招呼给先入座的客人询问是否有人。相互之间若是顺眼,也会闲聊几句;实在不开口的,彼此和和气气,笑着点点头,一个桌上吃饭,也是缘分。
店外就是市集,等待的间隙从店里望出去:红彤彤的辣椒、黄澄澄的南瓜、水灵灵的蔬菜都摆放得标标致致;隔壁卖豆浆的热气腾腾;挑着小篮的老人家正在卖自己做的粽子。远处喇叭声隐约传来:什么什么王八蛋,跑了,皮包一律大特价……
热闹喧嚣不绝于耳的时候,咸骨粥上来了,还有一份油条。
其实咸骨粥并不特别,它也不如猪杂粥丰盛、又不如鱼片粥新鲜、更不如云吞面牛腩粉实在。说白了,就是取龙骨出水、用盐腌着,再用白粥一煮,洒上葱花,好了。
就是这样一碗咸骨粥,平平淡淡、清清寡寡的模样,仅有的一点咸还是从腌制的咸骨中透出来的。白粥煮的米已化开,在水中开出薄薄的米花;这一朵朵米花开在一起,就成了一锅绝佳的粥汤。取过一只砂煲放于炉上,粥汤做底大火滚开、投入几块咸骨,小火慢煨。用热把咸骨的滋味沁出,与粥汤交融。火候很重要,差一点,咸骨的滋味还没溢出、过一点,砂煲糊底;份量分寸很重要,少一点,没有滋味、多一点,太咸。
刚端上来的咸骨粥连着砂煲端上来的咸骨粥,粥汤还在呼噜呼噜的鼓着泡泡,如若不是这一块咸骨冒了出来,看过去就像是一碗白粥,只是还装饰了葱花而已。一勺舀下去,咸骨翻上来。心急的胡乱吹两口、刚送进嘴就被烫得叫起来;慢条斯理的先用勺子慢慢搅拌,舀出一勺、小心的吹一口“仙气”,再细细的品着咸鲜的绝妙滋味。
咸骨粥真的没什么可说的,只有一丝丝咸。可就是这丝咸,融入粥汤里,却引出了不一样的咸鲜味道。
有人说:过尽千帆,才知平常可贵。
有人说:一蔬一饭,简单才有真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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