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长沙出其不意的暖和了起来,也不可以说是突然暖和起来了,也就是这几天日子一天一天的变得不是寒风瑟瑟了,要知道长沙是被校友调侃而言是存在妖风的城市。说起这个称谓源自我们军训时就毫不意外的天天燥热得死人,而每逢周末如遭北方寒潮,阴雨连绵,湿气蒙蒙的浓雾笼罩在整个城市的上空,城市下空却依然能闹闹哄哄的像往常一样进行着这个湖南首都的狂欢。
麓山路下午的阳光温暖如旧,透出了初春的气息。路上的行人熙熙攘攘地来来往往,两旁的门店里陈列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过往的行人都各自有目的地进行着他们的事情。嬉笑亲密的情侣在逛街,双目张望的路人在等车,成群结队的闺蜜们在酣畅聊天,一切都和谐的进行着……
我踏入了医院,我谨小慎微地挂号,询问,并四处张望,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挂在排队的右侧墙上的挂号流程图,又时不时用右手提提粗笨的镜架。“什么”,我问,我睁大眼睛带着一种孩提时代所特有的稚气。负责挂号的男医生又重复了一遍“电话号码”,我这才醒过神来,用以前我固有的思维报着***/****/****。“请问我是要先填好这个病历本,然后才去看病吗?”男医生嘴唇微微向下形成一道弧线,暗示我是正确的。
我拿着病历本跟票单在前台填好了基本信息后,往医院门诊的里面走去。这医院的墙上有很多那种指示牌,其中有医院的各种科的位置分布。我极力地寻找到了口腔科的位置,爬上了四楼。医院里的指示牌很清楚,按着上面的牌子我来到了口腔科室的等候走廊,这里有两个口腔诊治室,一室与二室,如此,内心便又在翻腾,我该往哪走?我拖着疑问的身心,倚在了一室的门口,往里面瞅了瞅,正对着大门的身着白衣大褂的医生正在用细长的铁具管“玩弄着”躺在蓝色橡皮小床上的女人的牙齿,大黄灯下面的这一幕显得特别的血腥,滋滋的恐惧感油然而生。我转过身子看着面前上方的大屏幕,白色屏幕上用醒目的黑色文字写着待诊患者的姓名,我的两只眼睛从屏幕的左边瞟到右边,然后又从右边瞟到左边,白色大屏按着一定的顺序放映着字。“请***到**医师就诊”,我心里一片澎湃:去那个室啊?一室还是二室啊?我的医生在哪里啊?算了,先进去吧!我忐忑地往口腔科二室走进出了,直觉地往左边走去了。
“***吗?”一个女医生问。“是的”我回答。她让我躺在了跟那个女患者刚刚躺着的一样的蓝色卧倚上,娴熟地用一个“小勺子”一样的东西把我张开的嘴打得更开一些,检查我的隐隐作痛的蛀齿。在我的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决定要“改造”这两颗折磨我七八年的蛀牙。
上帝总会在你比较舒心的时候给你点痛感,以便让你意识到现存的东西只是假象。似乎是要告诉你,曾经厌恶的金迷纸醉的生活真正的是会发生自己的身上,自己的灵魂真的是有被玷污的可能。
“躺上来一点”。女医生说。
我将身子往上挪了一点儿。
“再上来一点”。
我张开了嘴,紧闭着双眼,我能够感受到我的左右手握住时,是颤抖的。为我做牙齿腐质清除的女医生用她的“小勺子”跟铁锯子在我的嘴巴里搅来搅去,锯来锯去,锯齿声通过牙齿传播进入我的耳朵里,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光头强锯树。
“吐一下”,女医生说。我起身在旁边的白色的跟洗手间处特有的梳洗台一般的东西里吐了一口棕色的口水,取下眼镜的我虽然看不清,但是我还是可以知道这是血与掉下腐蚀的牙齿碎屑一起碰撞而形成的“化学产物”。
在锯齿的过程中,口腔里的唾液逐渐分泌,同时在小铁锯的作用下,牙齿上的软垢和腐质的牙齿逐渐脱落下来,这两种物质与外来的“不明医用液体”共同形成了棕黄色的口水。
就这样她重复的做着这个步骤,有时规律的用棉花塞进那个已经只剩下一个壳的牙齿,用力往我的空壁牙齿的四周按,在一个烂到肉的部分,我感觉到了刺痛。不知什么时候她用一只细针般的棒子去挖我“空洞”里面的肉,我强忍着潜意识呼喊的欲望与泪水,一阵刺激通向了大脑皮层,痛感瞬间感受到了,像是针一下扎在了胸口上,面部的神经完全处于紧绷的状态,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留了去来。这阵刺痛是牙神经的痛,却也是我生命中的痛感。它扎醒了我吃饭时刻注意的牙神经,也扎醒了梦中的我。
一个人,一场梦,一部剧,一人生。再华美的梦总是会醒的,只不过是时间的长短而已。有的人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有的人一出生却就是满身赤裸;有的人天生丽质,有的人却丑不忍睹;有的人思维敏捷,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就能学好理综与数学;而有的人却思维固化,哪怕凌晨几点也熬不出一道高考数学题。我有时就在想啊,为什么这个世界就这么的不公平呢。同生而为人,为什么别人的人生就与我相差这么多啊。像我这样的人,在这诺大的长沙,没房没车,有的还只是我这个还尚不健全的人。像我这样的人,牙齿二十二颗补五颗烂两颗,取了眼镜又是要在地上摸爬打滚,长得还四不像的女生,有时候我觉得真的来到这个世界,我可能就成了一个笑话。我就在想啊,如果自己没读书,那么现在的自己是不是也像我的许多小学同学那样在为一个月千把块钱的工资而身心疲惫着。每每想到这里我就感觉自己特别的幸运,虽然我的父母没受过多少教育,他们却给了我三年的高中陪伴,我的妈妈每天都重复着一样的生活,到点煮饭,洗衣服,打牌。每当我考砸了,明明很不开心,却还安慰我没关系,人生百态,胜负不定。
我从不难过我的“乡巴佬”的特质,我只讨厌那个不努力的自己。我也从不难过自己的皮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敢憎恶。不要说我这个“乡巴佬”太多的悲情感,世事沧桑,人间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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