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还是那条路

路还是那条路

第一章      抉择

李想一脸茫然地坐在屋子里发呆，面对雪白的墙壁思绪纷乱，一直在问自己，该怎么办，怎么办？难道我的一生就要按照父母之命定格在这里了吗？我才十七岁呀，我的同龄学友，有的还在学校备考，有的已经考上自己理想的学院继续深造，而我在做什么……

父亲昨天晚间和她的谈话内容还在耳边回绕，要她今天必须得给个答复，对方在等着回信呢。

她昨天才从城里姑妈家回来，姑妈在城里开个百货批发店，生意很忙，知道她因意外受伤，就差三个月不得不放弃中考，从此离开她最心爱的校园，心里的创伤还在隐隐作痛，农活一时半会也难以适应，只能在农忙季节在家里帮助母亲做家务，农村秋收一结束，姑妈捎信让她去帮忙，李想从小乖巧，懂事，姑妈很喜欢她，这次捎信让她去，有意把她留在身边，姑妈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二十五岁，大学毕业已经在外地参加工作，现在已经有女朋友，还没有结婚，小儿子正读高中住校，来年高考节假日都被取消了，更没有时间回来，李想的到来，不仅替她们分担劳动，也成了她们的开心果，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待。

李想天生聪慧，姑妈不识字，姑妈告诉她怎么记账，姑妈口述她用笔记，几天就熟悉帐目的流程，一个月后自己把账本记得清清楚楚的，跑外的姑父回来一看，连连称赞，和你姑妈作了四五年的买卖，帐没有记得这么清楚的时候，这样一来她成了他们的得力助手，姑妈开的店是应季百货，越到年关生意越忙，李想通过两个多月地锻炼，不再是那个柔弱的女孩，已经轻车熟路，哪里需要就去哪里帮忙，并且做得得心应手，很少出差错，姑妈和姑父有时有急事出去，干脆就把店交给她看管，她每天忙忙活活地过得到很充实，离校的忧伤渐渐淡化了。

可昨天爸爸突然托人捎信，让李想马上回去，有重要的事和她商量。

姑妈一听这个消息，急得一夜未合眼，一定是家里有啥急事，不然她弟弟怎么突然让孩子回去，姑妈也不顾生意忙，把自己的小叔子全家人都请来帮忙，第二天起早就和李想匆匆地赶回来了。

她们到了家里，父亲母亲都高兴地迎接，弟弟妹妹们都放假在家，看着姑妈和姐姐回来了，他们高兴得连蹦带跳，问她们家里发生啥事了，他们就是偷偷地看着姐姐笑，谁也不说话，就跑出去玩了，有时一旁窃窃私语。李想看着他们个个神色古怪，一头雾水。

“他们都在秘密地研究你的婚事呢？”

二妹把她拉倒一边偷偷地和她说，她当时听了心里一颤，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绝对不会答应这件事的，在心里暗暗发恨。

白天姑妈和爸爸都去大伯家，妈妈也在那？晚间姑妈留宿在那。

父母从大伯家回来，都心事重重，弟妹都悄无声息的去休息，这都是家里自然而然养成的习惯，若是有啥事情要发生，弟弟妹妹就会静悄悄的躲在角落里，妈妈时不时地看爸爸一眼，欲言又止，爸爸似乎很镇定，默默地点着一支烟，自己沏杯茶，在屋里踱着步子，好像是下了很大地决心似的，然后，搬过一把椅子坐到李想跟前。

“李想，爸这次叫你回来，有事和你商量！”

“爸，什么事，叫你这样难以开口？”李想心里已经猜出八九不离十，心想二妹没有撒谎。

“前几天你二叔来给你介绍对象，起初我也不同意，因为你的年纪还有点小，若不是你二叔反复做我的思想工作，暂时爸也不会有这个打算的。在心里也纠结了好长时间，可爸又仔细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女孩早晚都是要出嫁的，门当户对的也不好遇，现在这个家庭和我们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并且是邻村，他们家的底细爸爸都了解，小伙子比你大三岁，你们年纪也合适，对方得知介绍的是你，先把你的生日时辰要去，找人去合婚，你们八字相生，比较合婚，将来的日子也会红红火火，当然爸是不信这些的，爸得从根本上看问题，不能因为一时的利益而毁了你一生地幸福。

“爸，你就是为了这事才把我叫回来的吗？”

你已经毕业了，学业已成定局，爸也没有能力让你继续深造，更不会让你单枪匹马去城里瞎闯，万一遇到坏人，会毁了你的一生，成家立业不也是迟早的事吗？

“可我的人生不想就这么过早的定下来，我还心有不甘。”

“不论你怎么不甘，这也是不争的的事实，现在没有过硬的学历，又是农村户口，进城也受歧视，农村是我们生命的根，只要肯努力劳作，肯吃苦耐劳，就可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你读的书多，视野宽广了，农村搁不下你了？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趁着年轻好好出去闯闯，刚好有姑妈这个平台，我想好好学点经营之道，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你就别异想天开了，你姑妈有你姑妈的难处，我的孩子不会去连累任何人，我有啥能力就过啥样的生活，过去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我不会羡慕城里人的生活，好好过自己的生活才是最好的，在城里扎根得有城里扎根的基本条件，城里农村都是一样的有好有坏，不一定嫁到城里就会幸福一生的，这样的例子还用我说吗？咱们村里不就好几个这样的例子吗？为了仅有的一点虚荣，嫁到城里，结果怎样，找的对象的条件还不如农村，不是天天挨打，就是天天挨骂，在婆家一点地位都没有，受的委屈还用说，难道你还要重蹈覆辙不成？

“爸，难道我的一生就要这样度过吗？”

如果你是个有心人，不论在哪里都一样会生活得很好，如果找到如意的伴侣，小日子一样过的红红火火。

我把你们养大不是目的，看你们成家立业，都能找到好婆家，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才是我们最终地愿望，作为你们的父亲我得为你们的将来负责任，爸不是势利眼，竟攀大枝，我得看这户人家和我们是不是门当户对，你将来结婚会不会受气，人家能不能拿咱们当回事，爸不是因为自己的利益拿你的幸福做交易，也许现在你还不能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总有一天你会懂得。爸爸说着说着有些哽咽了。

“爸，我懂你的苦心，可事情太突然，我一时无法接受……”

但是你要明白，并不爸养不起你，着急给你找婆家，咱们农村现在就是这个习俗，好姑娘好小伙，二十左右都订婚了，等你到了合适地年纪，就错过适当地人选了，到那时候你就成了剩女，有些事可遇不可求。

如果这个小伙子不知根知底，对他一点都不了解，爸也不会同意的，有些事不是我们强求的。爸也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人，这事也经过深思熟虑而定的，才给你捎信让你回来的。何况对方一听说是你，对方的家长就要把都定好的相看对象推脱掉，又爱于情面，就走走形式，然后找个不和婚的借口拒绝了。这也是对咱们的认可。

“爸，你们也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冒冒失失的让二叔去，又扰了人家的好事，我们不成了挖墙脚的吗？你闺女也不是嫁不出去，你们急什么？”

“这算什么挖墙脚？是你二叔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去的，只是巧合罢了……”

现在我们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而是你得好好想想给对方一个明确的答复，你二叔等着回信呢，我们看好不是目的，重要的是你们彼此必须得见个面，最终的决定权还在你的手里。

“爸，先这样吧，天色不早了，你和妈都去休息吧，让我好好想想明天再告诉你们……”

从始至终妈妈一言没有发，依旧是一脸忧郁神色，当然妈妈是不忍心这么早给我订婚，但是又没有反对爸爸的理由，只能听之任之。

然后都各自怀着心事都去休息了……

李想彻夜无眠，反反复复想着爸爸的话，爸爸在她的心里一直做事严谨，办事有头有尾，刚正不阿的好爸爸。今天，是李想有记忆力以来，爸爸和她最长一次推心置腹的谈话，也是最认真的一次，盘踞在心里的愤恨之情有所缓解，惧于爸爸的威严，李想有百般不同意的理由，她还是忍着没有发作，在心里暗暗盘算，明天去找姑妈商量……

次日清晨，妈妈早早就起来准备早餐，让二妹去请姑妈和大伯来家里吃早餐，爸爸向来有啥事都和姐妹们商量的，姑妈是大姐，大伯居中，爸爸是最小的，有啥事爸爸都得和他们商量的，才能最后决定，我在心里暗暗高兴，姑妈来了，我这会了抓住救命稻草了，我一定要姑妈说服爸爸放弃他的想法。然后就和姑妈进城……

“李想，姑妈有话和你谈谈。”姑妈吃过早餐悄悄来到她身边说。

“好”我在心里暗暗高兴，正合我意。

“昨天你爸妈在你大伯家详细地和我谈关于你订婚这件事情的经过，姑妈刚开始也持反对意见，和你爸也是争持不下，可后来仔细想想你爸爸说得也有道理，他办事一直很稳妥，做事又严谨，看事情都很长远，姑妈也一直很尊重这个弟弟，这件事现在就差你的年纪有点小，这一点上不是很理想，其余的都比较合适，你就先给姑妈一个面子，答应人家，过来相看相看，一家女，百家求，如果小伙子你不中意，我们也不会逼你的……”

李想一听姑妈的话，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别哭，就是你订婚了，想去姑妈的店里干活，姑妈一样会欢迎的，你要是给姑妈带去一个劳力更是求知不得……”

“大伯不会往火坑里推你的，没有普的事，我们也不会掺和的，你今天就给我们大家一个面子……”一直很少发言的大伯也开了腔。

李想就是默默流泪，一句话也不说。

姑妈把她搂在怀里，我们的想儿最懂事了，明天姑妈还把你领走，但是今天得像个样，可别让我失望了……

大伯站起来，我这就去告诉你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