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抗拒如果有别的名字,或许叫作知之尚浅。
雨后的一天,随小孟一起去40号楼前喂猫。几只小怪兽许是饿了,看到小孟熟稔地倒猫粮的姿势,箭也似的冲了过来。不一会,草丛里又现出两只娇小的猫,探头探脑奶声奶气地踱步过来,蜷在花猫边上悄悄地吃上几颗。它们屏气凝神地进食,那时突然明白吃货之所以可称“馋猫”,那平时的优雅在这一刻全变作狼吞虎咽。我本来还挺怕猫的,看到它们这与世无争的样子却也觉得温柔起来。
小城、魔都与猫咪日和又一日,40号楼的草丛里钻出一只炸毛猫,像个淘气包,尽管回家前偷偷洗干净了身上的泥,但是那满头大汗却是怎么也瞒不住妈妈的。它是怕镜头的,见你一拿起手机就往灌木丛里蹿,躲一会又出来吃,你一靠近它又躲,后来,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偷看它了。
和它们不一样,树人堂前的猫肯定是看出了我更胆小,闻到猫粮的味道后,对我猫视眈眈怒目圆叱,横在路前,非要我们留下“买路财”。这情形下自然是逃不过,可是我们晚上出门时却看到门口一堆的猫粮,猫影却无。对于将得到的东西没有感知,与人汲汲于眼前的利益甚至红了眼,难免落入尴尬的境遇。
有一次看到朋友在微博上“连载”,觉得垃圾桶旁的小猫可怜,但是找不到领养人,就把它带到救助站,最后好心却带来一连串的麻烦,挺心酸的。比之,华政园给了猫好些生存空间,也给了我可以接受改变(“逐渐不怕猫”)的环境。不知什么时候起,知识会带给人优越感,用来隔离那些不知者,和猫一样划定自己的领域固守。可是,如果以人的视角或许会觉得奇怪,猫所谓的领域在我们眼中是没有什么界限的,“有领域概念”不过是固步自封。文化本来应该是一种提醒和思索的力量,却又常常适得其反变成了颠倒轻重缓急的迷魂阵。
小城、魔都与猫咪日和02
我还是第一次来乌镇呢,整个小城都像戴上了乌篷船的帽子,在盛夏里,有着旧日的模样。街头挺冷清的,许是行人都聚集在景区了,于是,我们也往西栅涌去。清一色的黛瓦,江南的古镇大多相似,诸多游人们在岸边排队坐船,其它,往来匆匆,仿佛是一幕幕长镜头。当时的人应该想不到,多年以后他们的生活会这样热切地被人观望。在岸边的亭台里,竟有人闲适地躺在长椅上,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令人意外,毕竟锦鲤在这里都会变得着急进食。
走着走着,看到三寸金莲的路标,我一下子有了兴趣,想知道这个在东西方文化交流中产生剧烈争议的陋习在民间叙述中到底是什么模样。可惜,指向的小巷尽头是一片花海,指示牌也很看不清了,又临时转换了目标,和写论文时的三心二意颇有几分相似的。黄昏时,湖水边的塔和夕阳构成了美好的景致,也惹人驻足观赏。
再移步时,穿梭到了月老庙,门前全是一个个红黄红黄的小牌子,我还挺怕这些的,祈愿这事总会莫名其妙地在心里形成羁绊,而不是一诉而尽后的轻松。
于是,又通过小桥、小巷穿梭回老街。天色更暗了一些,河畔次第开启了泛光照明,月上屋檐,我们在一块块青石板中平行穿梭,漫无目的。最后,还是是食饮店牵引着我们小坐。乌镇的味道是一尾鲜嫩的鱼与笨拙的辣椒,是清淡的竹荪,也是充满调味品的豆腐。它们擅长于保持本真,擅长于演绎质朴,却对飘落而来的外物感到束手无策。
小城、魔都与猫咪日和饭后,寻到一处空旷的岸边,我托着腮帮子盯着水面发呆,舒适的淡定缓解了白天被人群和太阳涤荡起的焦灼。一条条画舫不停地在眼前行进着。载着游人时,摇橹的节奏也是慢悠悠,船上打着灯笼,偶尔也有心情讲讲笑话;待到回程时,灯影熄灭,匆匆忙忙地摇回去,连力气都要多用上几分。这一方船可能就是艄公的一生,在来来去去间花光气力。
夜愈发深,水逐渐淹没了我的视线,只剩下一条条橙黄色的粼粼波光。“日暮乡关何处是? 烟波江上使人愁。”不知在哪里,文化故乡这个概念也遭人批判了,或可作崇洋媚外之另意。可境界变迁间,若是仍有可寄托之处,尚是幸运的。何必在意这地域究竟是位于哪一洲,哪一片季风洋流。
03
想起《孤寂的辉煌·年会忆记》中,笔者回忆王人博说的“上海好是好,但我不属于这里。”不知为何,我的眼角也自顾自地潸然。与上海的交集真的很少,遥远过往里的田子坊、匆匆成为过客的浦东机场,是记忆中对上海的零星印象,直到因为读研才得以在苏州河畔的一隅静静生活。
初访华政园时我小心翼翼地,仿佛是在踏入别人的梦境。入学已经一个学年,我的活动范围却依然不大,多数时候只是“寝室——食堂——图书馆/韬奋楼”地穿梭,再偶尔就是校门口的东北饺子馆。出了校门就是中山公园,却只成为了乘坐地铁的一条小道。那些初识的期待啊,只在最开始的计划里躺着,却没有真正出现在这个多维世界里。
所以,我熟悉的更像是华政长宁校区,而不是这个在很多人眼中迷人的上海。任何一个故地,总要和记忆中的画面重合才能一遍遍掀起波澜。就像是记忆中的西子湖畔,即便知道人多,即便知道景致许是差不多,可你还是愿意一遍遍地去,有心或无意。那静静的湖水,一眼看出你的此间故事,当着一个安详的久别故人。
到底啊,人们是在情绪里完成一次次的交叠,一回回地梳理成长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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