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写于简书,发表于微信公众号"作家联盟",笔名"静言"。谢谢亲们的关注。
眼看暑假过半,王老师日夜不安。白日里不敢看手机,不敢看电视,看见学生样儿的人心里就忐忑,尤其是怕牵着学生娃儿的大人,即便是偷窥一眼也会心跳半天。
那天,在路上遇见高就某读书局的老同学张某,王老师热切地迎上去,忽略觉得他的眼神很怪异,似乎有点凶,但是张局一见牵小孩的手的大人,脸就有点抖,眼光有点媚色。王老师顿悟,赶紧不去打招呼了。
王老师怕见书,怕听说高考录取,怕听到楼下打枪战游戏的声音。
老伴说,你还是去学校旁边的那家新诊所作心理咨询吧,不然这样下去,开学还怎么去上课?到时只怕把饭碗丢了啊!
王老师揣了几百块钱,来到诊所门口。教书几十年了,以前怎么就没看见校门旁有这么个所在:
新时代教师心理咨询医院!
门前正排队,队伍像长龙一样,有几个熟悉的面孔。
王老师忽然听见一个骇人的声音:“你是老师吗?”
王老师心里一紧,手有点抖,本能地说:“不是!"
“不是就走开!这是什么地方?"那人不客气了。看样子是保安。
王老师终于缓过来,拉过保安小声说:"我是老师!来看病的……"
保安说:“那你开头不敢说是老师?"
王老师说:“二十多年前我教你的时候……我好像罚你站了十分钟……再说,这年头,谁愿当众说自己是教师呢?"
保安伸手过来:“身份证!我帮你开号!"
王老师赶紧向后缩,脸上的肉也!在惊恐地扯动:"别打我,别打我……说老师是神圣的那是说着玩的,我怕疼!可不可以打轻点?"
保安赶紧堆笑,心想这老师果真有心理问题,想起开业时老总说教师心理咨询医院是应运而生,必定被教师踏破门槛,果真如此。
终于见到医生了。王老师想,这必定是小时候的成绩好的:
你小子,你的爸妈逼周老师给你在全班道歉,周老师都投江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学出来了?难道你是改名换姓或是老师们早已忘了周老师?
医生问:“你怕什么?"
王老师回过神来:"我怕教书!"
医生说:"笑话!细细说来?"
王老师说:“我怕学生一逃学,我就被开除!还要进黑名单!"
医生说:"荒唐!还怕什么?”
“我怕学生一迟到,我就被关进审讯室!"
医生说:“那你怕改作业吗?"
"怕得很。要是打叉叉,我怕宝宝不高兴,问题很严重!"
……
医生说:“你这病症很普通,好多教师都患上了,我有妙招,自己看单子,不可言说。"
王老师拿过单子,虔诚地展开,两字潇潇洒洒:
“佛系"
这时,门口忽然激烈的聒噪,一患者被挷着推进来,惹得医生患者们把目光掷向他:
家属愤懑,说:
“他是一个班主任,被奖状害惨了,说下学期还要当模范班主任!要是他惹了祸……"
医生说:
“佛系!你懂吗?"
那人大声说:"我上课就不允许学生在下面吃酒打牌!如果学生不完成作业,我就要教育,该批评的要批评!我要告诉家长,对孩子要求要严格……"
“啪!”不知道是谁给了他一巴掌,接着听到有人说:
“打得好!这是当老师的人应该说的么?糊涂!"
嘴角上,血滴出来。他却目光如炯,大声说:
“今后你们会明白,你,我,他,都在干什么?!"
那老师擦干了嘴角上的血,咬着牙,挣扎着跑出去了。
都在干什么?疯话!
医生摇了摇头,给家属说:
“这种老师是无可救药了!”
王老师庆幸自己还不至于没悟性,揣着"佛系"二字,气定神闲地出了诊所,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有了希望,孩子们有了幸福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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