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笆下(6)

    小云素未谋面是母亲叫方书婷，而小马之前追踪好几个月的走私团伙中的一个小头目C.K也曾用过方书婷这个化名，小马还在H市的时候，就知道走私团伙中的其中一个头目和京海镇有联系，他也到京海镇调查过好多次，但是都一无所获。所以，在上次行动小组失败以后，他请求上级将他调到京海镇，一是为自己的失误负责，二是他也能够继续暗中调查这起让他夜不能寐的案件。

  之后，小马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提前很长时间到学校门口，密切关注小云的日常，观察她每天有没有和其他的什么人接触过。这几个月期间，小马除了帮她赶走过几个熊孩子以后，小云都是一个人，从来没有人会主动去找她玩儿。有的时候，小马还到小云家附近去蹲点，但从来没有打扰过小云的生活。虽然这个方式不太礼貌，但是万一能够发现什么线索呢？任何的蛛丝马迹他都不会放过，这是小马在H市破案的习惯。他在展开自己的暗中调查的同时，也对小云产生了深深的同情和怜悯，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就要受这么多苦，多不公平啊。小马也想过去帮助小云，但是这几次他帮小云后，小云仍然对这个叔叔不理不睬，他也识趣地知道小云不愿意接受别人热情的帮助。身为警员，甚至是警官级别，他不容许任何的徇私枉法的行为，他的责任和信仰绝不允许他这么做。所以，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希望小云母亲和这个案子没有什么关系。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几天，他发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经常有一辆大货车在镇上转悠。他晚上出来察看的时候，发现这辆卡车并没有明确标明所装的货物，但是从警这近十年，他发现事情觉不简单。这天，学校放周末。他像往常一样去小云家附近巡视的时候，瞥见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女人在小云家门口犹犹豫豫，想进去但是有不敢进去。这个女人的穿着打扮并不像这里的女人，反倒是像刚从城里回来的。小马平静已久的心有重新有了活力，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他想，“或许那个神秘的人已经出现了。”

            天慢慢暗了下来，巷子里也是如死一般的沉静，只有几只老鼠窸窸窣窣撕咬着地上的食物。路边的灯泡忽明忽暗，给这冰冷的小巷带来了仅有的一盏光辉。

  小马本来站得脚有些酸了，就坐在地上歇一会儿，他一看见那个神秘的女人拉着小云急匆匆地离开了这个店铺，就猛地起身，之后，店铺里又缓缓走出来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这个老人在在破败的门前呆呆地望着着两人离开。女人牵着小云的手，但是小云却不愿让她拉着，几次三番想挣脱，但是女人都把她拽得紧紧的，小云脸上万般不愿的表情成了她唯一的也是最无用的反抗。女人拉着小云，大步流星在前面走，她的态度很坚决，头都没有回一次但是小云却不停地回头，眼里满是对她外婆的求助。但风烛残年的老人也无可奈何，只能默默地目送她们离开。

  眼看着她们两越来越近，就要到拐角了，小马也来不及多想，马上跑到另一处先藏起来才好。之后，小马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这两个女人。女人拉着小云到了镇上的主干道上。此时，天上的星星早已被乌云遮住了一大片，乌鸦鸦的一片漆黑，只有曦微的月光照到这条水泥路上，路上本是人迹寥寥，这个时辰，除了一个正在打扫街道的老大爷忙碌着，几乎就没有什么行人了。冷凄的月光让这条道路显得更加冷清。小云站在路边，单薄的衣服让她不得不蜷缩着弱小的身躯，一连打了好几个寒颤。此时女人也不好过，一件华美的外衣并不能为她抵御所有的寒冷，她也心里抱怨“怎么还没来？是死路上了吗!!”

  过了一二十分钟，一辆装载货物的卡车停在了女人旁边。小马定睛一看，这辆就是这几天在夜里活动的神秘的货车。小马心里清楚他现在不能打草惊蛇，就仍然躲在暗处，观察着马路那一边的动静。不一会儿，货车开走了，那个女人和小云也都不见了。

  此时小马也有些焦虑，一个重要的线索人物就这样被带走了，万一出什么岔子，这个线索就断了。但是，身为多年警察的小马也考虑过这种情况，他早就记下了那辆车的车牌号码。他就立刻跑到镇上稀有的公用电话亭那里，给镇上的交通单位打电话，让他们能够协助调查一起案子，并希望他们可以查一下车牌号是XXXXXX的一辆货车的去向，看是否能够进行拦截。但是，别人却拒绝了他的请求。工作人员表示这起案子不属于他们的管辖范围，除非有上级发的批准书，他们才会协助调查。

  此时的小马可以说是在沙漠里发现了一片绿洲，走进一看，却发现只是海市蜃楼，前面什么都没有，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茫茫沙漠中苦苦前行。他也该猜到这条线索已经断了。男人站在电话亭里，心情很复杂，但是，就算他在这儿站一宿也换不回货车的行踪啊。他调查了这么久，就是没算到会败给自己的这个小职位。如果是警察局局长打去的电话，那结果肯定就不一样了。在以前，他确实也没遇到过这样的状况，他只要有公事调用一下公用车，上级都会马上给他办的。就算当时没有车，上级也会将自己的专用车给他用。此刻的他就像跌入了深渊里，怎么也爬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