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笆下(5)

作者: 芋柯 | 来源:发表于2019-07-05 11:14 被阅读0次

        她心里也十分激动,走到小孩跟前,感到很惊讶,同时又有点尴尬,没错,她怎么也没想过自己乖巧的女儿正是刚才让她气得冒烟的小毛孩。不过,她马上冷静下来,仿佛她从来不曾与这个小孩有过矛盾。“你叫什么呀?刚才的只是一个小误会,就当是我的错。但我其实是你的母亲呀!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你一定会原谅妈妈的吧。以前妈妈不在你身边,现在不用愁了,妈妈以后会照顾好你的。”小女孩看这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心里并没有太多波澜,反倒对她有一丝反感,“哼,我们过那么苦的日子,你在哪里?现在我和外婆好不容易熬过去了,你又来干什么?”其实小女孩也早就知道她面前的女人是谁。以前,外卖经常拿着女人的照片发呆,有的时候还会把女孩叫过去,郑重地告诉女孩,照片上的这个人是她的母亲,给女孩儿讲很多她母亲的事情。其实小女孩也看得出来,外婆太想念照片上的女人了,尤其是店铺里生意惨淡,家里缺钱交学费的时候,外婆经常抱着照片哭。小女孩在心里默默地抱怨着照片上的那个女人,但还是尽力安慰外婆,让外婆别伤心了。此时此刻,女人正说自己的生活是如何艰难,这几年来有多么想回家,还说自己对女孩儿是如何如何地思念,女人说得眼中泛起了泪花。但是小女孩只是呆呆地立在那里,脸上并没有浮现出见到母亲的喜悦,反倒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鄙视和厌恶。

          正在女人想极力拉拢女孩儿时,她并不知道,在这个小铺子不远处巷子的拐角口,一个黑衣服的男人正盯着小店里的一举一动。这个男人是前两年被调到这里警局的,据说是局长亲自办的。关于他以前的事情,周围的同事也不太了解他的过去,只知道他以前有一个很贤惠的妻子,但不幸得病去世了,也没留下一儿半女的,但是男人之后再也没有结婚。局长叫他小马,新来的警员叫他马哥。平时大家找他办事,只要不过分,他都不会拒绝,有时真的帮不了,也会给他们出些主意,尽力帮助别人。他平时话也不多,除了工作之内的话题,就不再说太多话了。他现在也三十好几了,别的像他这个年纪的同事的孩子都上小学了,他当然也有点心酸,总渴望有一个孩子来让自己冷清的家热闹起来,但是却总忘不了自己的妻子,也不肯和别的女人相处。经过岁月的洗礼,他的鬓角有了几丝白发,皮肤变黑了许多,但仍挡不住他作为一个成熟男人的魅力。

      小云也不止一次见到过小马。以前,小马在她学校寻察学生的安全问题,偶尔看到小云被一群熊孩子围起来,说她没爸没妈。小云也打不过他们,就只好默默地站在那儿,低着头,承受他们的冷言冷语。她从来没有告诉外婆这些事情,她怕外婆伤心。反正这样的事情她都遇到很多了,刚开始被他们欺负,会很委屈,在教室里睡午觉的时候默默地哭一顿,现在她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小马出现以后,总是会帮她敢走那些熊孩子,并好好教育他们。这段时间,她去学校的时候,也没有人再找她麻烦了。她心里也很感激小马,但是从来没有跑过去说“小马叔叔,谢谢你!”。小云经历了那么多,现在向来不会轻易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不管是喜是忧,她都是面无表情,只让那些喜悦,伤心,难过,感激在心里表达。其实小马也是有一点私心的,一方面,他自己没儿没女,也想有一个孩子,看到被人欺负的小云,当然会冲上去帮她;那一方面,就是他的工作。

                小马是被下放到这里来的。他之前是H市的一个警官,相当于见习督察之类的,马上就要被升为督察。但在侦探一起走私案中,由于他这一组的行动太冲动了,导致整个行动组几个月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他也失去了最好的伙伴。这是自从他妻子病逝后的又一个重大打击。经过几天的反思以后,他要求总督察把他调到这个比较偏僻的小镇。

      刚到这儿时,他也不习惯被安排到学校附近去照看学生的安全。毕竟,他以前是安排其他警员行动的,现在又成了一个小警员,被安排来安排去,他也难免有些不习惯。但是,这是他自己的决定,即使再不愿意,也得硬着头皮去啊!经过几个星期的工作以后,他也慢慢接受的自己现在的任务,还时不时到学校周围去巡视,看有没有调皮的学生发生什么意外。小孩子放学以后,他照例去巡视,就这样,在校外围墙离废弃工厂不远处的地方,看见了被一群熊孩子围在一起嘲笑的小云。当时的情景他历历在目,小云就蹲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的正在搬运食物的蚂蚁,一声也不吭。当时,小马就被这个可怜又瘦小的孩子打动了,马上跑过去,呵斥那些闹事的孩子,那些孩子看见有大人来了,就马上跑了。小马回过头,正打算安慰这个被欺负的孩子。让小马诧异的是,小云却无视了这个帮她的叔叔,直接捡起被扔在一边的书包,头也不回就走了。小马当时有点儿生气,要是在以前,他帮助小孩子拿个东西,或者只是夸他们两句,那些孩子都会屁颠屁颠地回应:“谢谢马叔叔,谢谢马叔叔!”但是,他却被这个他刚帮助过的小孩子无视了,他觉得这个孩子太没有礼貌了。之后的几天,小马渐渐注意到这个小女孩,她总是一个人孤零零地上学,孤零零地回家。别的孩子有的是家长接送的,有的是一起作伴来学校的,她在这人群里面,真的很显眼。小马对这个小孩子很好奇,就去学校调查了她的详细身份,了解了她一直和外婆住在一起,母亲常年没有回家。但是一份重要信息也不偏不倚地砸到了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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