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和你有这样的生活:
于山岚中共享明月清风,于泉水边浅酌古时笛韵。
是你,就好。
1
六月的南方。
空气中弥漫着氤氲的水汽,人们像是浸泡在湿雾中,连被子也跟着潮湿起来。随着锋面雨带的推移,江淮一带的梅雨季节即将来临,而闷热的夏季似乎并没有因雨水的降临而显得温和一些,反而多了几分燥热,和难以言说的无力感。
于是就在太阳和雷电相视一笑的日子里,我忽然开始想你。
想起你说,生活在别处。
2
生活在别处。
白云初晴,幽鸟相逐。
清晨的时候,鸟鸣在静谧的晨雾里清脆而响亮,合着昨夜雨过之后泥土的香味,一起被融进耳朵和鼻腔里。听觉和嗅觉开始在交互打架,你在朦胧中睁开睡眼,猛然看见窗台上的夜来香还未完全合上花瓣,那粉嫩的枝桠就像孩子羞红了的脸。
不远处,青鸾色的山时隐时现,曲曲折折的小溪缓缓流淌绕过山峦,不一会几条小鱼在其中嬉戏,红色的小鱼蹭过那条黛色的,擦了几下便一起游走了。
3
生活在别处。
玉壶买春,赏雨茅屋。
午后会有温润的阳光,正好洒在门口葡萄架下的摇椅上,你沐浴在日光之下,随着摇椅轻轻晃动,不一会便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那是盛夏,知了还在树上鸣叫,聒噪的,重复的。一遍一遍而不知疲倦。你在午后初醒,友人随即拎一壶茶邀你进室共品,清新的茶叶被注以温热的水,一片片缱绻的绿色在杯中延伸开来,只一会就布满了盎然的绿色,遂即让人沁入丝丝清凉。
是盛夏,暴雨也是突如其来的,颗颗饱满地重重砸落在地上,窗上,路人的脚面上,像是携带了万千的热闹急于分享,又像是好不容易被释放的精灵,冲破雷神电母设下的黑暗魔咒,此刻迫切地交织在一起,在窗外形成一片雨帘。
而你卸下昨日的疲惫,喝着友人亲手泡的茶,赏着漫无边际的雨。
落花无言,人淡如菊。
4
生活在别处。
眠琴绿阴,上有飞瀑。
携一把古琴,在月光温凉如水的夜晚,当太阳转到地球的另一边去,你带着对生活的虔诚和信仰,温和地走进那片良夜。没有暖黄昏暗的路灯,没有车水马龙的街头,你不用站在城市的中央眺望和驻足,你只是,在一身铅华褪去后,历尽凡尘的洗礼,终于找到一把能够奏响心中执念的琴。
你在弹琴,像多年前伯牙子琪的宫商角羽,在韵与意中流离,在气象外百转千回。
身后是瀑布,一泻千里而溃不成堤,它浩浩荡荡地在你身后上演了一场血雨腥风,而你,却始终静默在原地,岿然不动于天地之间,好一通超然绝俗。
5
六月的南方。
空气中迷蒙的水汽依旧迟迟不肯散去,绿荫又多了些,可还是抵不过太阳这盛大而强烈的热情。在蝉鸣整晚的夏天,我依然在想你。
在想过无处生活在别处的可能之后,忽然想起你说:
“书之岁华,其曰可读。”
那是司空图笔下的典雅,那是你的别处生活。
那是我的。
生活在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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