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流过五月
每当这时
穿戴得整整齐齐的粽子
就会一一访问
每户人家
香囊克制芬芳
谨小慎微地抒发
刺绣优雅的风度
母亲们毕恭毕敬
在家门口插上艾草
锣鼓在河边吵嚷
溅起龙舟的水花
父亲们挥汗如雨
桨声霍霍
从这河流上溯
可能是楚国
水草充盈的楚国
可能有一个诗人
哀怨，伤心
绝望的诗人
被驱逐的诗人
背对楚国
与浸染泪水的楚辞
一同投下河流
无法打捞
粽子
矜持的粽子
在每个五月准时归来
唤醒每户人家
甜蜜或咸鲜的味觉
遍及河流的南方，北方
不一样的配料
一样的主食
孩子们为节日和假期欣喜
感激那个陌生而慷慨的
自杀者
楚辞在水流中静默
仰望匆匆的龙舟
楚王
感性的楚王
曾时梦时醒的楚王
在楚辞，竹简之外
屏住呼吸
听神女的气息
巫山渺渺
冷若冰雪
孤独的楚王
绝望，哀怨
直到
寂灭于干涸的咸阳
远离楚地，远离河流
灵魂迷失
再也漂不回故乡
同样的五月
同样的河流
没有开端
也没有尽头
载着太多舟楫
不打捞太多沉没
不动声色的
河流
默默流经楚国的河岸
轻轻经过每一户人家
炊烟袅袅娜娜
楚辞，沉落的诗歌
淹没在河流深处
潸然如雨
不激起一丝波纹
河水流过五月 每当这时 穿戴得整整齐齐的粽子 就会一一访问 每户人家 香囊克制芬芳 谨小慎微地抒发 刺绣优雅的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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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端午，一条河流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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