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红楼梦》第四十八回中有一段情节。
有一年春天,贾赦不知道在哪里看到了几把品质比较好的旧扇子,回到家后再看自己收藏的扇子,高下立判,就觉得自己家的那些扇子都很差了,于是立即差人四处去寻找古扇。
碰巧打听到,有一个外号叫石呆子的人,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了,却死守着二十把古扇。这些古扇都是好扇子,“全是湘妃棕竹、麋鹿玉竹的,皆是古人写画真迹”。
于是贾赦就命儿子贾琏去买回来,贾琏拿了五百两银子去找那石呆子。可石呆子不肯卖,更是说“饿死冻死,一千两银子我也不卖”,要想“要扇子,先要我的命”。于是就陷入了僵局。
这个时候贾雨村出现了。
贾雨村无意中听说了这件事,于是自告奋勇,设了一个法子,讹诈石呆子拖欠官银,拿了石呆子去衙门,最后判的是,所欠官银,变卖家产赔补。于是就把那二十把古扇没收了,作了官价送给了贾赦,卖了一个大大的人情。
高鹗续写的《红楼梦》中提到,石呆子当时因此事愤而自尽。
贾雨村,名化,字时飞,别号雨村。“时飞”音近“是非”,可能意指他是一个喜欢搬弄是非的人。“化”字,可能意指他是一个能把“违法”化成“合法”,能把“不能”化成“可能”,并从中渔利的人。由此,可见其坏。
石呆子是真的呆,因为一个爱好,在钱权二柄面前,死不低头,最后如蝼蚁一样,被踩在地上,碾为粉末。
二
《左传·桓公十年》中有一段叙述。
说的是虞国国君虞公的弟弟虞叔有一块宝玉,虞公知道后就派人去索要,虞叔舍不得,没有献给他。
事后,虞叔非常害怕。为什么?因为周人有一句谚语,“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意思是百姓本没有罪,却因身藏璧玉而获罪。于是虞叔赶紧把宝玉献给了虞公。
三
不管是石呆子,还是虞叔的故事,都告诉我们一个道理。
我们所拥有的东西,我们所珍惜的东西,不管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的,我们一定要有能力去守护。如果没有能力去守护,要么不要粘惹它们,要么就把它们藏起来。藏在深处,藏在心里,不炫耀,不显摆。但是很多东西,终究是藏不住的,不如不粘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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