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中餐馆,听着舒缓的音乐,我慢慢地享受着鸡蛋、包子和粥给我带来的满足。玻璃窗外,夏日的阳光铺了一地,不太热,但已经很晃眼。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瞅着餐馆外的景色,竟然发现有一个老太太,佝偻着背,怀里抱着一捆艾草,从路的一端移向另一端。"她拿着那么多的艾草干什么去?"此问一出,我立马又嘲笑起自己的糊涂。"太迷糊了,端午节这么一个重要的节日,我怎么能给忘了呢?"
哎!日子总在我们的不经意间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正如有些人、有些事。
"五月五,是端阳;插艾叶,挂香囊;五彩线,手腕绑;吃粽子,沾白糖;龙舟下水喜洋洋。"
这首歌谣是妈妈教的,小时候的我们不懂什么叫端午,但妈妈会用最质朴的方式告诉我们什么是端午。
早晨,在一阵雾水的浸染下,妈妈湿着裤腿和袖口,从河边割回一捆艾草,然后分成小把,把它们放在窗前,或插在门框上,然后便给我们包起粽子来。
"粽子好吃,但艾草有什么用?"我问妈妈,妈妈总是笑着说:"驱邪!""什么是邪呢?"妈妈闭口不答。后来我才知道,那个"邪"就是蚊虫,但妈妈的心里可能还有另一层意思: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
年年插艾草,艾草年年守候在我家的门前。
秋天来了,西风喘着粗气吹来。艾草瑟瑟地发抖,忙碌中的妈妈便会放下手中的活,把艾草各各收进屋里,等到没事的时候,拿出一把剪刀,把早已风干了的它们剪成一小段一小段。然后,缝个布口袋,把它们装起来,塞进枕头里。我不理解,一堆草,装枕头里能干嘛。妈说:安神、助眠、杀菌、抗病毒。
端午的艾草
嗨!妈妈真厉害,快赶上老中医了,我们暗自打趣道。
日子平淡地过着,端午渐渐远了,端午的艾草也渐渐被我们遗忘了,一年便在雪花的翻飞中度完。
初春,阳气虽然上升,但脚下的寒依然存在,某一天,我们发现锅里一片暗褐色。"这是什么什么呀?"我好奇地问。妈妈神秘地笑着,指指我们的枕头。这时我们才发现,原本鼓鼓的枕头,肚子瘪下去一块。噢!煮的是艾草。"能喝吗?""不能喝,但可以驱寒。""什么?这艾草能驱邪,还能驱寒,也太神了吧?"我带着疑惑看着妈妈。妈妈没有跟我争辩,拿出洗脚盆,成了半盆艾草汤,让我们的小脚丫一个个跳进去,并浸没在艾草里。
顿时,一股温热由脚底升腾而起,暖暖的,很舒心。同时从脚底升腾起来的还有我们的健康、我们的快乐、我们的幸福。
妈妈不是医生,她却用最传统的药方,调理着我们的身体,妈妈不是专家,她却用最简单的方式,根治着后辈人的健忘。
"五月五,是端阳;插艾叶,挂香囊;五彩线,手腕绑;吃粽子,沾白糖;龙舟下水喜洋洋。"
端午节将至,端午的歌谣又在耳畔响起,我意识到,我应该把这歌谣也教给我的孩子了,当然,艾草也不能少。
吃过早饭,走出中餐馆,我径直走向了集市。
端午的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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