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又见着她了,戴着一顶白帽子,干净利落。
她从我身边经过,和所有陌生人一样,没有交谈,甚至没有眼神交流,我回头望着她,期待她也会在某个瞬间回头看我,没有。我一个人傻子一样地扭着头,怪异的站在人群中。
半年前初识不久,我想追她,于是和她聊天,可聊着聊着就没有下文了;约她吃饭,但每次都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横在面前,我尝试了了好久,最后放弃。她大概从来就没有对我有一点兴趣吧。
我应该干脆利落地死了这条心的。可我昨天又见着她了,到现在脑子里还全是她的影子。我应该早点死心的,何必这么苦了自己,真是个废物。
“什么都做不好,我真是个废物。”
想起上一段感情,和她自然而然地成为情侣,彼此相互欣赏,我喜欢她对一切的好奇,对这个世界的乐观;她喜欢我的温柔,和对文字的执着。我们一起到处游,探寻世界的角落,在天津眼的最上方俯瞰灰色的城市;在北京小巷里沉重的青石板路上嬉笑打闹;在地坛公园的长椅上相互倚靠着探讨门球的规则;在景山上看着日出祈祷一起的未来;在西湖边骑车兜风;在钱塘江边吹着风,我从没想过自己竟会如此突然地在某个晚上下定决心,分开。
最后都没当面和她说,我自己自私地选择了逃避。
要不是因为我自身的矛盾,也不会让她承受这般荒唐。我自私,纠结,在感情中陷落,逃避,两败俱伤。
最近妈妈身体不好,我也没能好好地安慰她。她在我爸那儿哭了好几次,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我的不闻不问想必对她来说是很悲哀的吧。
我什么都做不好,对自己爱的人,对爱我的人。我真是个废物。
“你什么都做不好,真是个废物”
我最怕别人对我这样说。我是个好强的人,却没有足够的实力来支持我的好强,不断地被打击,挫败感伴随着成长。按理说,我理应习惯了这一切,可我还是害怕这句话:“你什么都做不好,真是个废物。”
后来有人对我说:“你为什么这么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
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们不也这样吗?他们无言以对。
可我的确什么都做不好啊。我没别人聪慧,我理解很慢,猜不透下一句话,看不透下一个动作。我写的文章没人欣赏,我讲的笑话没人理解,我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可我还在寻找同伴。
“我不想做一个废物”
谁想做一个废物呢?想到这一点,突然觉得做一个废物也挺好的,没有什么可以忧虑的,只消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儿就好了。
我小学有个同学,脑子不好使,但又有着异常大的胆子,什么都敢做。我们都叫他瘫子,瘫子一开始只是有时候不来上课,一个人在操场踢球。老师那时还管他,他乖乖认错,写检讨,然后再犯,到后来老师也懒得管他了,瘫子就再没有出现在教室过。他徘徊在学校的各个角落,做着自己的事儿。他的生活应该没什么烦恼,老师不管他,他的家长也从来没在学校出现过。
好奇心驱使,我有时候会找他说话,他和我说:“我真羡慕你们能听懂老师讲什么,我不行,坐也坐不住,怕影响你们,我就一个人出来做自己的事情。我也不想做一个废物啊,可有什么办法呢?废物就废物呗,废物怎么了吗?”到头来我也不知道他在学校里干什么。
据说他留级留了好久,我高中回去的时候,还看到他在逗小女生笑。后来,瘫子突然消失了,被他爸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了,再后来,小学同学聚会,说起瘫子来,我们都好奇那废物这会儿在干什么呢,有人说:他要是去放牧的话一定有前途,哄堂大笑。
其实我挺羡慕瘫子的,可我不想成为他,“我也不想做一个废物。”
越长大才越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是个废物,对自己身边的事情无能为力,可我和瘫子一样,有什么办法呢?我选择继续抗争,想法设法地让自己不那么废物,而瘫子最后决定顺其自然:“废物就废物呗,废物怎么了?”
没人知道故事的结局是什么,我们只是按着自己的想法走下去,没有对错。
我选择不要做一个废物,可我现在脑海里还是只有她。
啊呀,我真是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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