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在矮丛间的小路笔直地向前方延伸着。那之前,在城寨的最前列,现在,表现出本来面目的剑龙的脊柱一个一个的,像是按着这样依次排列的顺序在等待着我们的到来。我突然想,在这粗糙的红褐色道路上,仿佛只有风车的白色告诉世界只有这种颜色一样,迷失在绘画的世界里,会是这种感觉吗?
暂时分开行动吧,洋介这样提议。从特产店店主那里听到了士兵故事的洋介,突然说要解开这个谜题。
——那不是幻觉吗?你怎么解释?
——这点我还不明白。所谓的幻想,就是看到现实中某种状态的少许改变时的表情。这就是世界的规则。
对我的疑问,洋介在他的长脸前故意晃动着手指,满怀自信地回答道。他的指尖上,以滑稽的角度摇晃着好像是在特产店买的风车钥匙圈。洋介的希望是,虽然不知道是哪个世界的规则,总归还是想让传说在现实中落地。
——现在每个人都困在谜题里面,来决胜负吧。怎么样?齐木。
本以为会拒绝的齐木,出人意料地在洋介的提议中说了一句“可以啊”。
尽管吓了一跳,可我也没有反对。我对士兵的故事没有什么兴趣,可我想要有一点独处的时间。心中那无法清楚事情原本面目的黑云在我的肺里卷起漩涡,我想把它们全都吐出来。
——那么,我们相互之间寻找士兵谜题的解答,能找出最具说服力的解答的家伙就算他胜出。我就赌一顿今天的晚饭吧。
——什么呀,樱也感兴趣吗?好吧,就这样吧。我们就在那架蓝色风车的前面集合吧。
洋介一派轻松地摇晃着晒黑了的巨大身躯,得意洋洋地走上柏油路。我想了想,决定不走车道,走向从风车旁延伸的像是兽道的土路。我意识到这是去年我和她一起走过的路,我并不想变更而改走其他的路。
——樱有什么好主意吗?很难得你这么感兴趣。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可以悠闲地走一走。
——这样啊。
——齐木有没有注意到什么?
——与解答有什么联系的什么吗?只是……
——只是?
——不,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想那个谜题,应该是假的。
齐木刚才分开时的话语虽然听起来神秘兮兮,可他却没有说明其真实含义,就朝洋介所在的车道走去。为了感谢齐木的关切,我一个人决定在长得过长的草丛间向前走。
莱因昆德鲁山丘看上去就像一条东西向沉睡的龙。东边,龙的鼻尖——从化为特产店的风车开始的路,一开始撞上了巨大的城寨遗迹。保持一半毁坏形态的城寨,在风车的两倍以上高度的地方,俯瞰着整个风车群。也就是说,隔着相当于龙头的城寨,车道和我行走的小路分成两条。之后,从龙头到龙背,黑白色的风车与道路相隔一定的距离稀疏地排列着。两条路再次交叉的地方,就必须要好不容易到达龙尾的部分才行。
那架蓝色屋顶的风车,是黑帽子的风车当中唯一有着不同屋顶的,正位于龙背的中间地点。看上去距离不是很远,但一个人走的话也要十五分钟左右吧。
数百年前在风车中消失的士兵。
去年,在风车中消失的她。
两者非常相似。
我差点跌倒,将后背靠在砖瓦砌成的城墙上,向正面眺望。山丘的北侧,山麓一片广阔,有小街,还有环绕街道的永恒的大地。在有人家的地面上行走的牛,一个人也看不到的藏红花田,还有快被八月的热浪烤焦了的向日葵。上空是超过蓝色的蓝色,脚下枯草色的大地无尽延伸着,仿佛要无限地吞噬我一般,这种远近感让我疯狂。将我连接在理性一边的,只有路上间隔排列的剑龙的脊柱。这也像轻抚过肌肤的微风很容易就消失了一样,给我一种虚幻的印象。
——泰坦尼克号的经典造型在这里好像也很适合。
就在这条小路上,水平伸展双臂,眼看着要跑下山丘的她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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