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2018-1-10
一天夜里,我和另一个人在路边的一个屋子里,我记不清我们在干什么,好像在屋子的一个木箱子里数着什么,那个木箱子里有什么,迷迷糊糊,好像有很多纸,我们好像在做不可告人的事,仍然在不停的翻找。
这时,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说笑声,好像一群女孩从门外走过,我们马上停止了寻找,等待她们走过去,我紧紧盯着门。
说笑声渐渐散去,但有一个人的脚步,接近了屋门,我们被发现了?我好像能穿过门看到门外,这是一个穿着深紫色长衣的女孩,虽然看不清脸,但感觉长相还不错。我们屏住了呼吸,那脚步声慢慢变缓,停在了门外,我多么希望她能走开,但她却没有,她推开了门......
这件事与她无关,她为什么要进来,她是个无辜的人,她不应该进来的,我多么希望后面有人叫她跟上,不要进来。她推开门的一刹那,我身旁的那个人飞身抓住了她的手,往里面一扯。我,左手拿着一个不知何时准备的匕首,刺入了她的大动脉。
我不记得她死时的表情,也感觉不到血淌在我手上的温度,她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这样死了。我从未感到如此的冷,我不知道为什么杀了她,我也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或许在运毒品,也可能在偷钱。她是多么的可怜,我是多么的可恶。我不想杀了她,但却不得已。她永远也不能跑回去跟那帮人说说笑笑,因为她永远的躺在了血泊之中。什么都没有了。
我把她的尸体装进了一个塑料袋,搬到了车上,运到了荒郊野外,拖到一棵枯树下面,我们就走了。我回头望了一眼,塑料袋的边缘在风中飞舞着,仿佛在哭诉......
这是我昨夜的一场梦,我记得清清楚楚。
——2018.1.10夜
二、2018-6-2
我走在一个校园里,那不是我曾去过的学校,但我却大步流星的走着。那里除了我的影子,没有一个人,也没有风。阳光很温暖,一切都被照得那么清晰。
这里很陌生,却又很熟悉。我越过了一栋古老的楼,它仿佛很小,我转身便越了过去。不知不觉四周传来音乐的声音。我一句词也不记得了,调也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就是,是一个女声,她很迷人。类似八十年代末大陆的流行音乐。可能是王菲,也可能是邓丽君。
我还是不停的走着,越过了一个看似很短的跑道,那是淡蓝色的。还有一个很矮的旗杆,上面不知飘动着什么。操场旁边,有很多锈迹斑斑的健身器材,场地上的草很杂。
我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一种无可言喻的欣慰。这里没有曾经向往的喧闹,没有让我驻足的地方,甚至没有我熟悉的事物。但这一切还是感觉那么亲切。
这看似什么都很小的而破烂的校园,仿佛没有尽头。
我为什么要走下去,前面或许有我想见的人。但我心中却一直牵挂着我曾走过却不曾仔细看的路。我不属于这里,但永远也走不出这里。
这是我前一段时间的一个梦境。很多细节已经忘却了,留下的就是这美好的感受。这或许就是我在兽性之外最单纯的人性了。我很不舍,又很焦急。我想回到哪里,却又无处可归。
可能因为即将分别了。只是希望能像走在梦中一般平静,永远不要醒来。
——2018.6.2 夜
三、2019-6-22
我跑在午夜的黑雨中,脚下是泥泞的土路,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路灯,发着暗黄色的光,孤独的伫立在雨中。
雨水很冷,夜却很静,没有雨声,没有雷鸣,只有脚踩在泥中的闷响。
雨打在路灯的头上,顺着它滑落,仿佛在哭泣,我真想为它擦擦泪水,可是我的手上沾满了污泥。那路灯好似触手可及,可当我伸出手,才发觉它是多么高大,我是怎样也够不到。
我好害怕,我害怕被黑暗吞噬,我想靠近每一盏路灯,可一靠近,那光就变得暗淡下来,黑雨依然从它的脸上流下,可我却还想替亲爱的它擦擦泪水。
可是我不能停下,我停不下来。路过的每一盏路灯都变得冷漠了,仿佛在对我说:“我也无能为力。”,暗黄色的光变得寒冷起来,慢慢消逝在夜中。
每盏路灯都是一样的,或许我只是在一个路灯下转圈吧。黑色的天空上没有月光,更没有繁星。
雨,什么时候才停,路,什么时候才到尽头。
路灯告诉我路没有尽头,雨不曾停,可灯光却会熄灭,路过的人们会消失在黑暗之中。它在冷漠的哭泣,它说:“我也无能为力。”
寒雨已变得触目惊心,可我却还想为可怜的路灯擦擦泪水。
路灯啊,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四、2019-11-25
我被判了死刑。
明天早上,我将被处决,或许是枪决,也可能是注射,但我不清楚我究竟犯了什么罪。当然,肯定是有这么个罪吧,好像有人告诉过我,但我忘了。明天早上,我就要死了,但现在我仍在家中待着,没有人来把我带走,没有人把我关起来,没有审判,就这样在温暖的家中。
天黑了,提醒了我,明早死亡的来临,也像是那绝望的钟声,把我惊醒。恐惧随着影子被拉长,然后吞下整个世界。我的呼吸在变得短促,心在颤栗,夜越来越深,越来越静。这一刻我像是等了很久,但我从未了解,这最后一夜会是如此悲哀。
我的房间很乱,但可惜的是我再也不能整理它了。找不到词语可以形容我的情绪,明天早上一切将不复存在,我将变成一堆毫无意义的资料,消逝在虚空之中。好像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也可能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他们早已熟睡。
我害怕,我要活下去。
这句话从最初的本能冲出我的心,没有人在门外把守,我可以逃走,逃离这个城市,隐姓埋名。但是我打开一盏灯,坐在床边。我没有逃跑,我哪也没去。
没有人能够拯救我,也没有人会拯救我,因为我已被判了死刑,这最后一夜我孤身一人。
后来,我自杀了。
我打开窗,才看见外面正下着冬雨,外面没有一盏灯亮着,唯一亮着的是身后。然后我跳了下去。我可能砸断了几根枯树枝和几根肋骨然后摔在布满冰碴的泥土中,但我没有死,我仍活着,因为明早才是我的死期。血不知从何处流淌出来,可并不痛,只是感到冷。
你可能会认为,这最后一夜我会回顾我从前的一生。但我没有。唯有恐惧,它像将要凝固的冬雨般划破了我的皮肤割开血肉。
躺在大地之上,分不清是血还是雨打湿了胸膛,夜黑尽了,我什么也看不清。没有人路过我的尸体,不再有一颗雨滴是所我熟悉的,不再有一丝沉重再次令我安息,没有爱,只有陌生而黑暗的恐惧。
我睁着眼,这最后一夜我再也无法沉睡,因为明天早上我将一个人死去。可在这黑暗中,我竟仿佛看见了她,又留起了长发...
我躺在大地之上,血液在黑土中凝固,我听见大地寂静的的声音,它告诉我,存在 是我唯一犯下的罪。
明天早上,我将被处决。但我今夜没有逃走。夜变成了冗长的火海,我会害怕,但不会再逃避。我会睁着眼睛看见黎明,看着那个我既渴望又恐惧的黎明。
(改编自昨日凌晨的一场梦境)
——2019.11.26/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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