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十年后
牧城的天空又飘起了雨丝,轻风携着雨丝吹进阁楼,在阁楼的地面画出一片四方图案,像极了牧城地图。
牧织站在阁楼张望城门方向,雨丝打在她的衣衫和发丝,聚成一颗颗晶莹的水珠,映出阁楼清晰的倒影。
天地之间升腾起一片雾气,傍晚雨中的牧城天空是深青色的,牧城的百姓对雨是敬畏的。
雨水被牧城百姓当作上天的恩赐,无根之水最是清净,他们更习惯在雨天走在牧城的街道,接受雨水的洗礼。
雨丝越飘越密,牧城街道上的百姓越来越多,牧织仰望还在飘雨的暮色,伸手接住细密的雨丝,“这是你心底的思念吗?”
2.十年前
牧城城门处,乱哄哄的人群中,离楚紧紧抱着牧织瘦弱的身体,“想我的时候看看天空,如果它飘起了雨丝,那是我思念你时心底的眼泪。”
“什么时候回来?”刚刚成为离楚新娘子的牧织泫然欲泣。
“也许一年,也许五年、十年。那时的我一定给你一世安稳。”离楚擦去牧织脸颊的泪痕,眼神坚定。
边境遭犯,官府征兵,十六岁的离楚要跟随朝廷大军征战边境。离楚终还是放开了牧织的手,头也不回地跟随军队开往边境。
从此,在阁楼张望城门成了牧织之后十年每天必须要做的事情,十年时间,边境战事不断,不时有消息从前线传来。前几年时间,牧织偶尔还能听到关于离楚的零散消息,“离楚作战时受了轻伤”“离楚因英勇作战被朝廷封为将军”……
牧织的心情便是随着这些可信可不信的消息大起大落,大喜大悲,那时的牧织是幸福的,起码她能知道她的离楚还活着,她盼望着每天从城门外传来的边境战事的消息。第五年后,战事吃紧,牧织从未听到过关于离楚的任何消息。
她慢慢习惯站在阁楼仰望天空,甚至期待烟青色的天空不断飘飞雨丝。那样,她就能知道她的离楚在想她,那样离楚就还活着。
3.安放你的颠沛流离
雨丝不断飘飞,暮色垂了下来,牧城的街道点起了灯笼,照亮了牧城古老的街道。
牧织依然望着城门处,城门处的骚动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一支部队列队到她的阁楼下,人群里不断传出“边境大捷”的声音。
牧织旋身小跑到楼下,她细嫩皮肤的脸上渗出一层薄薄的水珠,水珠渐渐蒙到眼睛,她浑身颤抖地在部队的人群中寻觅着。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写着离楚名字的木盒上,木盒上摆着一个带盖的白瓷瓶,她颤抖着拿起瓷瓶,瓷瓶底部写着“思念”。
“这是将军雨天时收集的雨水,受将军之托转交。”为首的士兵小心翼翼地说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终还是把你等回来了。”牧织像失了魂似的重复同一句话,她接过她的离楚和离楚的思念,雨水浇在每个人的身上,牧织的泪水和着雨水滚落,她蹲下身紧紧抱着她的离楚,就像十年前离楚抱她一样。
守了一城烟雨,终等来离楚的拥抱和思念,而牧织用她的余生安放了离楚十年的颠沛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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