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毕业那阵,我对班主任工作不屑一顾。
领导委以重任非让干时,干了一年,失败至极——对学生再好,不会应付领导也不行。
我就干脆除了上课,啥心不操,课堂上有任何风吹草动都有班主任管,任课老师下课拍屁股走人真是悠哉。
去年,突然想干班主任,我想和学生们走得近一些,因为老师的生活就是学生,如果文章中没有学生,还能写啥?我的简书该空洞了。
一年中,有苦有乐,乐似乎更多。
平时我有内容可写,比如随便哪个学生,淘气的和他斗智斗勇尽量拉他往正路上走;优等生得想着如何让他不但更出色还能给班上带来正能量;那些平时不言不语的中等生的积极性咋能调动起来?家长问他孩子情况时我能迅速把平时的观察形成文字反馈给他,这种方法家长很乐意。
最让我有感触的是最后的骨折,我除了带班主任一个班,另外还有一个班的数学,那个班我每天两三节课就走人了,到学期结束,整整一年的相处,他们班很多学生的名字我都叫不上来,七十多个学生我最多能叫上十多个。
骨折后,我们班的很多家长打电话问候,有的打几次电话非要来家里看我,有的非要送几贴哪个地方祖传的膏药,我坚决不见不收,他们就差遣学生见我,而另一个班的学生家长都没一个人问。
其实病床前的嘘寒问暖代表的不是礼物不是金钱,是送给病人的那份心理安慰。每天躺在床上足不出户,就连上个厕所都得小心翼翼,稍微不顺心就想发脾气,这时如果刚好有个人去看望或者打个电话问候一句,真是如春风拂面似胜良药。
这两个班学生及家长鲜明的对比让我明白,不单单是课堂上我的授课,更多说明课余时间班主任对学生的心血没有白流,再苦再累,值得!
记得刚任班主任时,我对家长的热情可意外,好友提醒我:家长的礼品别收,你对他孩子好了还行,一旦他孩子有意外,可能有的低素质家长的真面目就露出来了,他会让你痛不欲生。
好友的话时刻警示我:对学生多付出别求回报,无私奉献,我相信家长总有良知,不会无缘无故取闹。我也知道我和家长非亲非故,他们逢年过节想取悦我,我有病时非要看望,有家长是诚心诚意,有一部分家长是表面文章,我都能理解,不是他们的宝贝疙瘩跟我一年几乎朝夕相处,他们认识我是老几?开学后他们想见孩子,或者往学校给自己孩子送衣物等,孩子有头疼发热,都得必须先和班主任联系;孩子和谁打架吵架有矛盾,班主任就是法官;班上七十多个学生如果老师能多提问几次,多讲几道题……他们图的不就是这些?
接班第一次排座后有个家长怒气冲冲打电话质问我:你们学校哪项规定让按分数排座了?国家哪条法律规定学生按分数排座了?我们家孩子犯啥法让我们坐后面?
我知道他正在气头上,只要不是武力,解决矛盾的武器就是文字,有逻辑有情有理的语言是解决矛盾的核武器。
我调整好声音,尽量耐心又有理有据:我知道你的意思是孩子坐后面了,心里不舒服,能不能听我说一点儿我的心里话?
我把我有关座位的思路,以后可能的调整,以及对学生们的期待清晰表达清楚,表明我与每个学生每个家长都无冤无仇,哪个孩子都是家长的宝贝,所以,我一个都不想让他们委屈。
我说完,家长连声道歉:“马老师,我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给你打电话了,你想让俺坐哪儿都行,坐后面几周我都没意见,这次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他的态度大转变令我产生的不是成就感,而是被理解后的感动。
掰着指头算,八月底就开学了,我的脚能好吗?我希望我能正常上班,我希望还是班主任。
备注:开学在即,领导让我汇报我的脚的情况,以便分课,我的泪狂涌而出——今天八月十九号,骨折的第六十五天,第五副膏药刚刚去掉,外踝骨还是黑肿,医生半月前的原话是保管可以不要拐杖上班,他今天却改话说那是为了让我开心。
唉,无语!还想当班主任?咋上课?心里纵有万千梦,终究抵不过骨折这个小伤痛。
祈祷奇迹,默愿自己能早日驰骋课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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