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满眼荒唐笔,一把无厘沙。
都云作者傻,谁识沙中花。
第一章
有一年,我在撒哈拉沙漠上撒尿,一边尿一边感叹自己的渺小。我怀着对人家地盘的敬畏感沉沉睡去,身上连个星星都没有。
当一个奇怪的小声音叫醒我的时候,我第一时间使劲揉了揉眼睛,凝眸望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我。没等我回答,他又说:“你能给我画一只鸟吗?”
我画了一支凤凰,他睁着奇怪的大眼睛看着我,气定神闲地指出:“你能给我画一只鸟吗?”
我又画了一只凤凰,他说:“不,不!你在干什么?我不要猪不是吗?它肚子里有一只鸟不是吗?”
我听了他的话,简直目瞪口呆。他开始手把手教我画鸟:怎么样的线条叫事实,怎么样的明暗叫程序,怎么样的色调渐变叫送达……最后是构图,他把那个叫作条文。
“你是谁?”我问他。
“请重新给我画一只鸟好吗?”他客气地说道:“你能画一只能活得长的鸟吗?”
我画了一只盒子,告诉他鸟就关在这个盒子里。他喜笑颜开,把盒子画小心翼翼地装订起来。
第二章
我就这样认识了法官小王子。
我问他:“你是从另一个星球上来的吗?”
他不回答我的问题,一面反复看着我画的盒子,一面念念有词。在被他的各类问题累死之前,我终于弄明白了他说的那些东西。
小王子来自一个遥远的星球。那里被叫作法律帝国,法院是它的首都,他的爸比法官是帝国的王侯。他则被亲切地称为法官小王子。
他用蓝色的眼睛,看到了很多事物。有单面的,有双面的,有立体的,有棱镜式的,有纯粹的,有转基因的。他为他们一一命名,作为小王子,他完全拥有这个特权。
就这样,他认识了猴面包树,认识了太阳,一天四十三次观看日落表演,他还认识十六只刺,两只以上的老虎,一对爱吵架的活火山。他们爱戴着夕阳中目不转睛的小王子,一起努力把他赶出了星球。
“为什么?”小王子在飞船上,抹着眼泪。他用旁光看到,他的爸比正在驱车赶来。
“因为你总是问问题,从来不会正经说一句话!”朋友们向他扔出手中积攒已久的西红柿。
第三章
小王子开始访问相邻的几个星球,想在那里找点事干,并且学习学习。
第一颗星球上住着一个高能巨人,叫作笑话。小王子一进他家的大门,就开始笑个不停,眼泪都停止了供应,只得转身离去。
“我喜欢笑话不是吗?”。小王子对自己说。“我觉得一切不过是一个笑话不对吗?”
“笑话!这真是一个笑话!”笑话追出来,跑得比他的拖鞋还迅速。
拖鞋吱哇乱叫着扑上来,用口形对小王子表态说:我的名字叫生活。记住我,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小王子侥幸躲过了拖鞋,哦不,是生活的一击,飞走了。
第四章
小王子去了另一个星球,会见了一个瘦子。拜访时间非常短暂,但却使他非常忧伤。
“你在干什么?”
“我在喝酒。”
“你为什么喝酒?”
“为了忘却。”
“忘却什么呢?”
“为了忘却我的羞愧。”
“你羞愧什么呢?”
“我羞愧我喝酒。”
“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错误。”
“谢谢你,再见!”
“什么?你居然没用反问的方式跟我说话,你,你想让我犯错误吗……”
第五章
小王子去了第三颗星球,很尊敬地向点路灯的人打招呼:“早上好,你叫什么名字?”
点灯的很客气,回答道:“闭嘴,没看我正忙着呢吗!”
“你为什么一会点上灯,一会又熄灭灯呢?”小王子客气地看了他一会,说道:“你在做一个游戏是吗?”
“我在执行点灯的命令。”点灯的喘一口气,说:“他们不停地给我命令。”
“他们是谁?”
“任何人。每一个人。所有人。”
小王子沉默了。他看着点灯的点上灯又熄灭灯,觉得十分悲凉。
他迈步走向飞船。点灯的见了,一边工作,一边冲他嚷嚷说:“我的名字叫真实,记住,我就是真实!人人都可以改变我,人人都想得到我,人人都害怕与我打交道……”
第七章
小王子的飞船飞过一片灰色区域的时候,受到了炮击。
他看到很多大人的脸出现,他不知道他们都叫什么,也就没法发问。不过,除了真实之外,他发现了不少生活和错误也夹杂在里面。
他不停地向猴面包树拍发电报,猴面包树返回的信息断断续续,告诉小王子,那片区域是应该躲开的,因为那个宇宙中的位置臭名昭著,它叫作纠纷。
小王子拼命地东躲西避,这才远离了纠纷。不过,他的飞船出现了意想不到的状况,只好降落在地球,降落在撒哈拉沙漠里。
小王子到了地球上感到非常奇怪,他一个人也没看到。他正担心自己跑错了星球,这时,在沙地上有一个月光色有圆环在蠕动。
在道过晚安后,他问蛇:“我落在什么星球上?”
蛇与小王子成了好朋友。蛇盘结在小王子的脚腕子上,像一只金镯子。
“我可以把你带到很远的地方去,比一只飞船能去的地方远得多。”蛇说。“被我碰触过的人,我就把他送回老家去。可是,你是纯洁的,而且来自另一个星球,虽然爱问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小王子说。
“我叫复杂”,蛇咽了口唾沫,说道。
第八章
小王子的旅行中,不时怀念一朵花,与太阳同时出生的花。她只有一个花瓣,却有三种颜色。
“我们发生点爱情好吗?”小王子说。
“什么是爱情呢?”花想问。可是她不想显得象爱发问的小王子一样乡巴佬,就把问题悄悄咽回去,只用眼神看着他。
他更加爱她。喋喋不休地说爱情就是我走你跟着你走我跟着之类。小花无法理解,就只好晕倒。
当她醒来的时候,小王子因为无聊而睡着了。
因为这个,他在离开的时候没有带上她。
现在,他想她了。他要问他很多问题,可是却找不到她。
第九章
“你知道回家的路在哪里吗?”小王子问我。
我不知道他说的路,去往法律王国的路。我先是沉默,然后微笑,但都不足以掩饰自己了。
小王子自己出去找路。遇到了一朵花,她长得跟小王子的女朋友一模一样,只是少了一种颜色。
他们相依相偎。但是小花没有多少时间和心思给小王子,她很忙。小花每天都不停地对着太阳跳舞。小花知道小王子要回自己的星球,建议他去找狐狸问一问。
狐狸告诉小王子,要想找到回家的路,需要先学会驯服。
“被谁驯服?被法律王国驯服吗?”小王子问。
狐狸没有回答。
小王子不知道自己应当被谁驯服,或者,自己应当去驯服谁。在这黄灿灿的沙漠上,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我还是去找复杂吧,”他转身走开。
“你叫什么名字?”走了三步,小王子回头问狐狸。
狐狸没有听见。它在追风,脸上闪着幸福的光泽。
第十章
“我经历了生活,厌倦了错误,认识了真实,最后,却只能向一只狐狸取得温暖。”小王子坐在一堵围墙上,自言自语。
“可是,我却不知道它的名字。”
小王子抬起头,太阳黄闪闪地,一缕烟升起来。
“我想回家,我还是回去吧。”小王子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小花。小花睡着了,嘴边流了一股口水。
“你不懂我,”小王子摇了摇头。“我还是喜欢复杂。”
适时地,蛇出现了,吐着红色的信子,一下,一下。
在我去旁边撒尿的时候,蛇咬了小王子,如同黄色的闪电。
小王子什么也没说出口,犹如倒下的一棵树,静悄悄地倒在了沙子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蛇开溜,说:“记住狐狸的名字,它叫梦想。”
尾声
小王子回到了自己的星球,或者死了。
地球上的小花默默地为他立了一块石碑。
石碑是方形的,白色,上部尖,中间窄,底下宽。
小花用自己的花体在石碑上刻上了两行字:
法院是法律帝国的首都,法官是法律帝国的王侯。
献给法官小王子。
下面,她署上了自己的名字:苦逼。
(向埃克苏佩里致敬。本文内容,纯属摹仿,如有雷同,悲喜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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