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城】第一章 第二节
晴朗的一日，我、帕娃和温妮在沙滩上晒太阳。海风轻拂，浪花翻腾，一切都那么美好。远洋中虽飘散着淡淡雾气，但丝毫不影响视线。我仰躺下，尽情舒展着酸楚的手臂；帕娃蜷坐在一旁，望向大海若有所思；温妮则堆着砂子，终于玩到了盼望已久的“沙雕”游戏。海滩上的人很少，我暗暗想，能在辛苦劳动的时候享受温暖阳光，这确实比别人幸福。
说起来没人相信，周克力一家居然会放下手头的生意不做，跑到南方办事去了！他昨晚带着妻儿，连夜乘马车而去，迅速得多少有些莫名其妙。而他们一走，看门打手就跑去喝酒了。这要是换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周克力视财如命，一点点小亏损，就能让他寝食难安，更别说好几天的生意。这次他着急忙慌南下，无所料是为了金钱！也正因如此，才造就了当下的不易时光。过去在深夜，我和帕娃偶尔也偷溜到海滩，但四周都是漆黑一片，看不到更多的景象，我们还未曾在白天看到波澜壮阔的大海。
“令人惊讶，大海竟然这么美！”帕娃沉沉望海。
“是啊，失去自由太久，都没机会感受身边的事物。”
帕娃被广阔世界吸引得出神，喃喃地道：“我好想逃，逃到一个没有压迫，没有束缚的地方去。”
“怎么可能有那种地方？你疯了！”我不假思索反驳：“你难道忘了费历和瘸腿阿本吗？尤其是费历那样算计的人都被抓回来吊死了。”
“肯定是李伯和马西子搞的鬼！马西子给他钱，让他干掉费历，肯定是这样的！”温妮气呼呼。
我点头，除了李伯，谁都不敢在信仰的礼拜堂内亵渎神灵，更何况是杀人了。他的目的无非是向所有人宣告，反抗就是死路一条。马西子同样可恶，他是新上任的镇长，还不如说是李伯的走狗。
“要是没有那两个坏蛋就好了……”帕娃低落：“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干活。”
这番话倒让想起昨晚周老板交待的事。他精明得很，临走前给奴隶们布置了几倍的工作任务。
“在出门的这三天，要是不做完一百张圆凳，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听见没有，小兔崽子们？”周克力手持皮鞭恶狠狠地道。
“是……是。”我俩不敢有反抗。
“你们也过来！”
看门的打手走进屋，他们都是从李伯那儿雇来的。
“你们盯紧点儿，别让他俩偷懒。”
“是！”打手们毕恭毕敬。
说完他就迫不及待地上了路。不过周耙金始终想得过于完美，他前脚一走，后脚俩打手就丢下奴隶不管，跑进地下室偷酒喝去了，直到现在，都不见踪影。
“我们会不会被抓回去啊。”温妮担心。
“应该不会……打手也只是替人卖命，更何况他们是李伯的手下。表面上假装答应，实际上可以不负责任。”
“我还是害怕！”帕娃摸了摸身上的疤痕：“如果完成不了任务，肯定会被打个半死，比上次还惨呢。”
“周耙金也命令我打扫整个屋子，说是回来后若摸到一点脏，就把灰尘吃下去。”温妮急道。
可怜的仆人受罪的命，担心害怕不无道理。周克力长着势力脸，对上恭维，对下绝不会心慈手软，现在唯一能自救的方法就是回木匠店赶工。
大概下午四点，周围的人突然多了起来。只见，茫茫的海上，凭空冒出了一座小岛，像是从雾中涌现出来的一样。
“快看呐！”人们议论纷纷。
“怎么会有一座小岛呢？”
“太不可思议了！”
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奇地望着海上：朦胧薄雾让岛屿若隐若现，变幻莫测。以前渔夫出海时，都从未发现它，可想而知，人们对于这般奇事表现得有多么惊讶了。四处奔走的旅行者手上往往会携有北威粗略图，这是一张包括暮淞、阿兰那和更南边的城市的旅行图，但所有图中都未记载此座岛屿。
“一条大新闻！”
“难以置信，那不是真的！”
我虽然兴奋，但理性依然克制了内心的冲动：“有种说法叫海市蜃楼，如果那样，海岛就是假的。最重要的，还是等明天的报纸出来再说吧。”
二人点头，表示同意。这会，已经有少量渔船向小岛方向驶去。海岸上的人越来越多，包括贵族们、恶棍们，久留已非明智之举。
“走吧，休息半天，也该工作了。”我道：“三天之内大家一定要完成周耙金布置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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