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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水不知他怎么看出来的,也不知他为何知道她是人就有怒,她恐惧的扯着笑,“你,鬼叔,别这样,谁上辈子还不是个人呢!”
她对着脑袋鬼哄着笑着,但是脑袋鬼根本不吃那一套,“我做人被人坑,做了鬼还被人坑,害得我现在魂都丢了,等五魄完全丧失,我就要烟消云散了,六界如此之大,奈何偏偏没有我了啊!这都是被人害的!”
脑袋鬼发了疯,一颗脑袋张着血盆大口,冲着离水撞去!
离水想用若水剑砍他,奈何若水剑就像是失了威力,一点作用不应,就像挥舞个树枝,脑袋鬼没有身体反而很灵活,每次都避开。
这破剑,什么玩意,甩也甩不掉,用也不好用!害的离水吃尽了苦头。
离水拖着若水剑在前面跑着,拐过一道又一道门口,爬上一段台阶,进来一条黑色的木制走廊,看着这黑色走廊有些眼熟,但是脑袋鬼追在后面,她还在极力的拐来拐去逃命着。
脑袋鬼被惹怒了,也追上来了,他猛的蛮力撞向离水胸口,离水被撞的后退,连带着撞上一个东西,一起飞出去,等她抬头看过去,发现又是那个光秃秃脑袋小孩脸的鬼,
光脑袋小孩脸又“啊”的吓得乱叫,等看清是眼前的小姑娘,又看见追过来的脑袋鬼,急忙飘的站起来,“哎呀,是非之地,我走也!”
脑袋鬼撞了那么大力一下,好像力气不足,晕呼呼的飞了回来,悬在离水头上。
离水以手代脚,向前爬。
忽然,眼前看见有一白色人影,不知何时立在走廊劲头,衣袂飘飘。
阴间也有晨昏,也有日月交替,日与月比人间的更大,但是那夜更黑,日也似阴沉的白玉盘。
此时,正是月落星沉,天空泛着日的浑浊的光。
但是这个光,足以让离水看清楚来的这个人身姿,就是她之前站在绡纱的窗外看过的那个人,或者说那具白骨。
一定是打扰到他了,刚刚受了大刑,又被人吵了安宁,实在孰可忍孰不可忍?
那人立在离水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看了看地上的离水,又看了看悬在上空的脑袋鬼,他袖子一挥,脑袋鬼便被收到袖子里了。
离水看见了,赶忙说:“请不要伤害他!这里有缘由的!”
那人这才低头仔细的看了看离水,白皙的脸庞,年轻的容颜,深眸里却是沧桑的疲倦。
他定睛瞧着离水,瞧了好一会。
离水甚至都以为,是不是自己讲的话哪里不对劲,别又惹了这个鬼,这个可是坐拥整个第十九层地狱的鬼啊!
她又想到黎九冥,也不知道黎九冥会不会来救她,这十九层对他来说难不难?
一阵几乎绝望得对峙后,离水看见那人又向前走了几步,微微躬身,向她伸出一只手。
是一只有肌肤有经脉的手,白皙纤长,和人一样好看的手。
离水短暂的忘记他是骷髅的事情,伸手拉住他的手想要站起来,一碰触间,那刺骨的冰凉让她立刻又松开了。
她自己拄着剑站了起来。
那人微微凝眉,又看到她手中的若水剑,若有所思。
“我不会把大脑袋怎样的,”他说罢转身,“你快离开这里吧。”
而后,离水看见他一步一步走向走廊的尽头,黑色的走廊,长长的,静静的。
离水站在第十九层地狱的一间走廊里,尽然有种铺天漫地的寂寥与落寞淹没过来。
她转身正欲离开,手中的若水剑却有了反应,它发出低吟,如歌如泣般,离水摸摸它,若水剑慢慢的脱离了她的手掌,她伸手也没抓住。
这剑!丢的时候甩不掉,要带走时候却自己飞走,一点都不乖!
“若水回来!”若水剑如前置若罔闻。
若水剑悬在空中,慢慢的向着刚刚那人消失的地方飘去,离水犹豫了下,还是追了上去。
离水跟着一路向屋子的最里面走去,这里摆设完全就是古老的年代,那个脑袋鬼说的没错,看来这人死了真有几千年了。
几千年前是什么朝代?她飞快算了算,夏朝?或者更早,炎帝黄帝蚩尤,诸神争霸时期?还是更远早点的人类母系社会时期?
她跟着若水剑,居然找到了刚刚的白衣人,一处空阔的大厅里,廊柱高耸,此时他负手而立,衣袂飘飘,真像是仙人般。
听到动静,他翩然转身,正见到一剑一人。
仿佛穿过了漫长悠悠时光,命运诸神,毫不费力气的画了个圆,无论将要完结的或是永无终结的,也给了他一个答案,一个交代。
他没有希望,没有不甘,没有怨言,也没有任何想法,只剩下疲倦,一种顺应时间的该有的落叶归根。
他望着若水剑,摇摇头,但是若水剑执拗的悬在他前方不动,他矗立良久,终还是不舍似的,向前跨越一步,轻轻抚摸了一下剑身。
“忘记我交代你的事了吗?这是最后一次了。”
若水剑呜呜呜的低吟,似乎像个祈求主人的小狗。
本文选自专题鬼故事/离水醉人三千客,我在等风也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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