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脚步越来越近,可是家里年的气味一点都没有,从前的大扫除做清洁,早已经被“好康家政”全包了,从前要洗洗晒晒,现在头夜丢洗衣机里,开了烘干,次日一套就好了,屯年菜也早就取消,天天有得买,或者送货上门……今年此地连炮竹都禁放了,年,已经和平常无啥两样了。
虽然好几年都不弄年夜饭了,也并不觉得有啥遗憾的,毕竟,孩子们和我都已经习惯冷冷清清,新年里的餐桌上,也不过品种稍微多点,再不会像以前娘家时后来夫家时那么列几冷几热几点心的菜单了。但是,从前在娘家过年的热闹劲儿,常常在这时候浮现眼前,那种嘻嘻哈哈、叽叽喳喳,七手八脚的忙乱如今回忆起来是那么快乐、亲切、热气腾腾。
未出阁时,过年是全家团聚的日子,两个姐姐放寒假,从上海外婆家回来,于是姐妹仨就忙起来了。
洗蚊帐,洗床单,需要拿个大木盆,放上水,泡些洗衣粉,穿上套鞋,使劲在里面踩,纱蚊帐挂了半年,洗出的水都是黢黑的,漂了一遍又一遍,踩的时候汗都出来了,漂的时候两手冷得要死,下放在余东时,用的是井水还好些,然后姐妹仨人轮番上阵绞,我的冻疮手一吃上力就开血口子,仨人拼上小命才能绞得不滴水,挂出去晒,洗这三顶纱蚊帐,是过年的一大工程。
大扫除是不用说了,报纸折个帽子,鸡毛掸子绑个竹竿,角角落落掸沿尘、蜘蛛网是个大活,那时候,没有很多玻璃要擦,也没有啥家具要抹,更没有地板要拖,但那个不平整的石灰墙注定是蒙尘片片,打扫起来很费力。
最忙的,就是为了这张嘴。
要炒夏天攒下的西瓜籽,南瓜籽,炒花生,要做蛋饺、肉丸、煎咸带鱼;要浸米、打粉、蒸糕,要发面、做馅,做包子…
这一切,不像现在是煤气灶,全靠一个小煤饼炉子,于是,从早到晚,把火照看好是非常重要的,大的时候该大,小的时候该小,一不小心,炉子熄火了,生炉子,绝对是我的任务。
虽然我会生炉子,先用报纸引火,再是捡来的刨花,然后架上劈得细细小小的木块,最后搁块煤饼就成功着火。十次九成的我,有一次也失手了,光冒烟,怎么也着不了火,我自作聪明地往上倒酒精,砰地一下被燎到了眉毛,三姐妹笑成一团。
想想那时候,好开心啊,仿佛就在昨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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