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晨小记

      文学院    高翠

    手机的振动声是清晨听来最烦扰却又透着奇妙的声音了。

      走在并不算宽敞的水泥路上，虽然已是深秋，微冷的空气仍是盈着些许湿意，未有想像中般干燥。许是之前两场小雨的缘故吧！我在心中默默猜想，却也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是什么时候有心思去体会和猜想天气的冷热干润了呢？心思转到这儿，口中便不可抑制的溢出一声轻笑：是高考之后了吧？

      路上的人或一人独行，或三两成群，不一而足。然而并不多，甚至可说是稀少：毕竟有几个人愿意在渐趋寒冷的清晨早早起床了呢？几家食品铺依旧放着白色的卷帘门，与开张的店铺映衬着，好似钢琴的黑白键，虽然没有规律，却分外自然和谐。

      继续沿着路走，转过一两个拐角，依旧是稀疏的人影和或营业或歇业的食品铺。然而，若你觉得清晨的景象不过如此，便大错特错了。心思细腻的人，会听到飘飘忽忽的乐声，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这乐声，轻微到难以捕捉又真实而鲜活的在空中飘散着。再细听，更感受到音乐那十足的节奏感。其来源自是不言而喻了，转过最后一个拐角，踩着节奏跳广场舞的老年人方队便映入眼帘了。

      再将目光转向操场，远远地便看到远处聚集着一团云。湛蓝的云停驻在远处，形状甚是规则。也有不少小块儿的云陆续汇集而来，融入大块的云朵之中，不留痕迹。“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如此人生格言，跃然映入脑海，这一瞬间，竟使我有一种醍醐灌顶般的轻灵与澄澈。如此便是生活的智慧了吗？我心中惊诧。

      蓝云开始飘动，我也动起来，好似也有了云朵的轻快。然而我的心思并不在自己身上，目光仍在操场流连。我看到足球队的男生和女生边跑边踢腿，为接下来的练习做准备，广阔的绿茵场上满是青春与朝气。我也看到塑胶跑道上的形形色色的人物，他们或是谁的父亲母亲，或是谁的爷爷奶奶，也有同我一样的学生，一起走着、跑着、跳着，尽情地享受清晨的温润与芬芳。

      我的目光一直流连着，流连着……

      似乎长途跋涉的旅人，经历年年月月之久，又似乎只是下楼买一瓶水，眨眼瞬间。扩音器响起“拍打脾胃”的声音，老年人方队随之改变动作。蓝色的云开始四处飘散，这是身穿系服的新生结束了早操历程。

      薄薄的汗从我身上沁出，我感到身体逐渐沉重起来，再不复云朵般轻快。不过，内心却分外明快。我想起郁达夫在《故都的秋》中写道：故都的秋，来得轻，来得静，来得悲凉。与高考之后各奔八方的同学相比，我可谓是身在故乡了。这样想着，心中又颇不服气，怎么能够在家乡读大学呢？又不免自辩道：“这也是几百里之外的他乡呢。”那么，我的故都的秋呢？是否也来得轻，来得静，来得悲凉……

      正当我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似嗔似怨的怒吼：“懒猪，你是不是又将闹钟调晚了！”

      我竟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