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
看《十三邀》。
李诞问许知远,如果让你选择,你想过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生命?
许知远说,死在女人身上。
李诞说,不能这样说。虽然对诗人来说,这是一种浪漫,可观众看了会觉得你是流氓。但是你编成一个段子:大家好,我想死在女人身上,但是我可能是被打死的。观众就觉得是个段子,不会骂你了。
语言的功能在于表达,有技巧的语言总是很具有欺骗性。
真实的目的被隐藏起来,只要调动你的情绪,给你制造一个误解。你开心了,我也开心了,好像双方的目的都能达到。
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二
我不是在批判李诞。
他是用这种幽默保护自己的表达欲。
我说了自己想说的话,你听了你爱听的笑话。我有自由,你有快乐。双赢,多好。他心中自有一片属于自己的玫瑰花园。
也许,这样的生存之道是他在自己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的规则之间权衡后做出的妥协。
他说,我有过理想。但是因为实习期在南方人物周刊听到有同事走非常途径获得火车票的一件事,让他放弃了想要改变世界的愿望。
“因为如果有方便的渠道获得火车票,换成是我,我也会要。谁想去排长队?”他在访谈里说到。
他大概不止是对报社失望,也对人性本身失望。因为谁在那个位置的选择都一样。
理想国?乌托邦?规则?因为我们都不是神,我们的欲望长存,牵着我们为所欲为,然后还不忘给自己找无数的借口说服自己,开解别人。
三
最初看许知远采访李诞的《十三邀》时,我满脑子都是反问句。
都是对李诞的反问句。
因为他说,改变世界挺扯的。

然后我脑子就轰鸣,“如果年轻人都放弃了了改变世界,全都逆来顺受的,世界如何变得更好?”
弗洛伊德为什么提出俄狄浦斯情结,什么弑父娶母,依我之愚见,恐怕也是因为只有新一代战胜了老一代,文明才能进步和发展。
年轻人全部都服从认命了,时代可就真的丧失活力,跟着一起未老先衰了。
直到后来在他的书《笑场》里读到一篇《买牛奶》——纵是时代发展到占领银河系,你还是会因为加班太累而少买了一袋牛奶而遭妻子埋怨。
才有点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消极。
因为我们是人类,我们自私自利又现实,这点永远不变。
四
可是与此同时,我们既受本能的驱使,又有超我的控场和调节。
时代里的人性没变,可是现在的中国社会里,男人家暴妻子会被大多数人批判而不是当做理所当然。也几乎不再会出现童养媳从小被父母卖掉天天在婆家被虐待。
日本1995年的蜡笔小新动画片里,小新出门遛狗都会把便便随地铲走带回家扔掉。而现在的北京依然到处是遛狗的狗主人,走路不小心就会踩一脚新鲜出炉的狗便便。
不是崇洋媚外,也非妄自菲薄,我只是想说其实很多改变都还是在等待有人去主动站出来。
佛系年轻人,自然是明白了因果。明白了万事万物皆有联系,果生于因,年轻人既是旧的果也是新的因。旧的果是现有的规则,而新的因,我们还可以制造和选择。
所以,纵然是人性有贪婪自私的黑暗面,几乎所有的人也依然对真善美充满了真实的期待。不是么?
活着如果只是为了认清现实,那就真的只能当个酒鬼了。
我们认清现实,不是为了接受现状啊。不好的现实就应该被新生力量来改变。
五
《小王子》是我特别喜欢的一本书。
里面有个段落描写酒鬼。总让我想起来李诞。
“你在干什么?”小王子问酒鬼,这个酒鬼默默地坐在那里,面前有一堆酒瓶子,有的装着酒,有的是空的。“我喝酒。”他阴忧郁地回答道。“你为什么喝酒?”小王子问道。“为了忘却。”酒鬼回答。小王子已经有些可怜酒鬼。他问道:“忘却什么呢?”酒鬼垂下脑袋坦白道:“为了忘却我的羞愧。”“你羞愧什么呢?”小王子很想救助他。“我羞愧我喝酒。”酒鬼说完以后就再也不开口了。小王子迷惑不解地离开了。在路途中,他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些大人确实真叫怪。” ——《小王子》
李诞在《十三邀》里提到了佛学的麻醉作用。
李诞爱喝酒,可是我倒不觉得酒精可以麻醉他。麻醉他让他逃避现实的反而可能是佛学。
他看起来如此不满和愤怒,却用满不在乎放浪形骸掩饰。
如果真的自洽了,应是心无挂碍,安然自在。
可是,李诞你真的安然自在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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