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他们夫妻哭过,过后他们夫妻又都停住不哭了。不过,他们都感到悲伤地坐在床上,看着他们各自那人不像人的样子时。桃红她也是一个烈女,她羞赧赧地对着她自己的脸,她又搧了她自己的一巴掌。
“我羞死了,我怎么会这样不要脸。”
她再把她衣服一件件穿好来。就又走下床去趿着鞋,再走到那面油漆亮堂的柜子前。先捋着她蓬乱的头发来,但就是那一下,只见她那张扁圆的脸,她忽然却变起来了。而且她还越变越漂亮,越变越美。像是一个年方十八的少女,脸色粉嫩,两颊绯红。
“这是我吗?相公,我有这么漂亮,这么年轻吗?相公。”
她惊叫起来,欣喜地抚着她那块粉嫩起来的脸,转过身去给她相公看。但是,卢松他有气无力,垂闭着他的眼睛,痛苦不已。
“嘿!相公,我的话你听到了没有?你不理我干嘛?”
桃红她欣喜地走过去,她忽然看到她那个,瘦得如一副髅骷样的相公。这会儿,他又犹如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两腮凹陷,两眼无神,垂落,如猴瘦一般的叫人感到诧异。
“啊!你是谁?你是谁?”
桃红她惊叫起来,而且她往又连退了三步。
“我是你相公,是你相公啊!”
卢松他低垂的声音,声音细到如几片草让风吹动,那轻轻地摆了的样子。说完话,他的眼睛又垂闭起来,这时,就有几颗清泪如细线样,淌到了他那冰凉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
“不可能,不可能。我相公一副堂堂的仪表,两眼生辉。白白胖胖,多俊秀的一个人。你…你…”
桃红又再次走过去仔细打量,又感觉到无异。她又是哭丧着面孔,走到床前攥着他的手问。
“相公,我们两个一下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你看你,现在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我一下子,我又变得这么年轻漂亮。这怎么说变就变的呀?这!这…你起来,我去请郎中来为你瞧瞧。请郎中他可怜会见过我们这种病情。”
“嗯!你去吧!”卢松他点点头,他又垂闭下他的眼睛,又是那一蹶不振的样子了。
过了小半天,桃红她果然把街上,面铺里的老郎中请来了。这郎中也是个老者,六十余几,精神闪烁。神情特别的好,戴着一副金丝镶边的老花眼镜。身穿彩绸缎面长褂,头戴丝绒绣织缎面瓜皮帽。手上还拄着个拐杖,说话声音不轻不重,一看就是一个医术精湛的老郎中。
“郎中您请坐。”
桃红搬了把太师椅,摆在床边请郎中坐。郎中扭头朝面色粉嫩,身段优美,面形皎好的桃红看了看,他再不慌不忙样的坐下去。
“郎中请喝茶。”
桃红殷勤地又把她泡好的茶和点心端来,又一一摆在他旁边的案桌上。她再恭敬地站起旁边,又是一脸的愁容。
“他有几天了?”郎中他伸过他的手去,翻了翻卢松垂闭下来的眼皮。瞧了瞧他两眼中,都有红红的血丝。两目无光,一层云雾样的白暮罩着。再又翻开他的嘴唇,看过他的两嘴角边。又点着他的头,仿佛他已诊断岀他的一二。再接着他就给卢松号起脉来了,当他一碰到他的手脉,霎时,他的脸色就陡变了。变得非常的阴晦,仿佛他看到了那非常令人可怕的魑魅样,他自己的心也在加速地,往上得得地跳。他猛然再站起来,二话不说,他拎着他的箱包,和摇着的铃就匆忙离开他家走了。
“郎中,郎中。我相公他得的是什么病,请你老告诉我们好吗?我相公还茂年,三十几岁的人。看他现在病成这样,我非常害怕,又非常担心。请问,他到底是得了什么病症?”
桃红追到外面的路上,看老郎中理也不理,什么也不说,她咚的一声,她就跪下去哀求了。
“咳!叫我怎么说,他的病是我们这些郎中都医治不了的。不是我不说,他中的不是病,是…”
他望着桃红说,在他倏忽把话停下的那一忽,桃红她那张也是粉嫩,面色皎好的面孔,瞬间,她也变成了她原来的状貌了。甚至非常的丑陃。这郎中看见,他没有魂样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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