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上课。身边坐着我的室友,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她是有城府的,但是对亲近的人极致单纯。我与她的关系远没到这个程度,平时相处感觉得出她对我有所防备,有所试探。
新学期评优,统计素质分。她和旁边的朋友商讨许久计算自己的得分。半晌突然问我,“你的素质分多少?”
我不是优秀的学生,没仔细算,分数并不高,只将大致得分告知她。听后,她没答话,低头安静一会,回头和人交谈。
像有一道栏杆,不得跨越。
她又在试探我。
攀比是这年纪女孩难以避免的。我难以免俗,却也想尽可能逃避。
我不喜欢和这样的人相处。他们拥有不经意间将人拉入陷阱的本领,我不想争抢,只想保护自己。和他们交谈要提起十二分防备,很累。
工科课程无聊。我打开豆瓣漫无目的翻看。翻到电影《海边的曼彻斯特》。
不得不说,豆瓣用户许多短评一针见血。
“我和我不想要的后半生,我和我不愿意和解的自己。你们都朝春天去,就留我在破碎里又丧又美丽。”(豆瓣用户哪吒男)
“我们都有权力不与自己的过去和解。”(豆瓣用户布鲁斯老师)
我想起一个人。
去年这个时候,离家来大学报道的前一天晚上,我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明天我开学了。我总觉得要做些什么来和过去妥协,所以来找你聊聊。”
当时,我确实是这样想的。做点什么,来和过去妥协。
我今天才注意到,是“妥协”,不是“和解”。
就是有种人无法与过去和解。
我是这样。
可就不是现在!
结果是,我没能和过去妥协。
开学没多久,我删掉他的联系方式,过起了麻木的生活。
怎么麻木?
课程满满当当,今天和昨天一样,生活的湖面波澜不惊,我却溺在里面,呼吸不得。拼命抹去对他的全部感觉,为此不惜剥夺自己,时间一长,对他,我已分不清是真不喜欢,还是一个声音提醒我不喜欢。
室友发出一阵欢笑。
我将平日里言语交谈产生的浅淡欢乐织成一面纱,遮掩自己的内心。而今虚幻的纱布撤去,我再度被满心的空虚包围,不知所措。
好多事物涌入脑中。我想身边的环境,想繁杂无聊的课程,想从前的旅行,想他。
也许有一天,我会和过去和解。或许是年老见到小孩时,或许是日光下逗弄某条大狗时,或许是一个人走在异国他乡时。
什么时候都可能,唯独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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