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往事（32）养父母的坟塚

▎养父母的坟塚

养父于1958年去世，安葬在涢水河西至河店镇的公路旁，地处随县副食品公司的战备用的糖仓库边，公路对面是甄蓬寺，即食品公司的养兔场，现为革命烈士陵园。其坟塚正在小山脊上，有松林围绕。养母在世时曾对我说，这是块很好的风水宝地，坟是座北朝东南，又在公路边，她说：“这地方很好，日看千人摆手，夜看万盏明灯。”意思是白天有许多人从公路上走过，脚下所朝的方向是透过山垭正对城关镇下南关的草店子，夜晚时家家都点电灯，故曰：夜看则是万盏明灯。

1962年养母去世后，我将她老人家安葬在养父坟的左侧。79年返城后，我专门给他们刻了碑，立在两坟的正中，以示怀念！

值得一提的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正处涢破除“四旧”的时代，大破迷信，不准上坟，更不让烧纸，这是众所周知的。直到回随改革开放时期，才又恢复扫墓烧纸的习惯，而现在国家又规定，清明节为法定假日，一切都不能同日而语。

下乡十年后回城时，养父母的坟已变得平浅了，我又重新培士到现在的样子。但还有所怀疑，是否是原坟还不得而知，时间的变迁让人难判断，我已叮嘱长子付强，若将来国家需用地而要搬迁坟地时，可挖开看个究竟，可取其部分坟土或骨殖，用器皿盛起，搬至公墓则可。

▎生父母遗骨下落未知

我童年时住汉口长堤街，对面为千佛寺。母亲患病去世，装棺后殡在某寺。某寺我不知道名字了，殡就是棺木不入土，放在地面，上面和四围都用砖石砌封，待到规定时日，再送葬到择定的地点而葬，此为殡，南方称为厝。

时隔不长，生父患脑膜炎去世，火葬后装入一个白色瓷罐，取回后放在堂屋中间的柜子上，并设香炉，每日敬香。我每天早晨购一个洋糖酥饺，即糯米磁粑经油炸成麻花饺的样子，放在骨灰罐前祭奠，一会后，再吃掉作为早餐。后来大哥将其骨灰罐送至汉阳的普光寺存放，再后来就不知下落了。生母的棺木也不知下落。故上世纪1988年，台湾的三哥到汉口时，由大哥陪伴一起，在汉口某地朝天烧香敬奉父母二人，以表祭拜。

【《父亲的往事》是老父亲以散记片断形式写成的回忆录系列。

父亲1940年生人，今年83岁。他的幼年是在武汉度过的，随其父母即我的爷爷奶奶颠沛流离于武昌、汉阳、汉口三镇。四七年左右，爷爷奶奶相继病故。这时候，父亲8、9岁的样子。

正值解放前夕，兵荒马乱。父亲有兄弟4人，他是老幺。大伯在伪政府就职，解放后进了监狱，八十年代初才释放；二伯是商人，不知所终；三伯正在读大学，被国民党迁校去了台湾，直到1988年才回家乡省亲。所以爷爷奶奶的遗骸就不知所终了。

许多年前，我和族中的兄长们谈起往事，有似曾记得的族人说爷爷奶奶埋骨于汉口姑嫂树一带。岁月沧桑，如今的姑嫂树附近，早已是高楼林立了。

痛失双亲的父亲被大伯送到随县城关镇，投奔他的姨父姨母。五八年和六二年，养父母也先后去世。

埋葬了养父母后，运动一个接着一个，直到“上山下乡”运动时下乡，一去又是十年。返城后再上坟，已恍如隔世，记得父亲还找到其表兄的儿子王承平一起确认坟茔，包坟培土，这已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