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静的文里说,此身,是说凡此身应该做而且能够做的事,决不推诿给别人。此时,是指凡此时应该做而且能够做的事,决不推延到将来。此地,是说凡此地应该做而且能够做的事,决不等待想象中更好的境地。这是朱光潜终生恪守的座右铭。
“此身、此时、此地”,我又想起了这句话。
我一直记得,这是柴静书里的话,急忙冲到书架前,取了<看见>,却不知在哪一页,写了谁,关于什么。于是,老老实实,一字一句地读,也许相遇就是缘分,这里的每一句都千金难遇……每一字都渗入血液,能听到心里涓涓细流的声音,一点一点,浇灌着疲惫焦虑的心田。
每当无力的时候,能输送能量的就是“柴老”。“看见”的第一页,纤细地写着“想象另一种可能”下面是“理想国”,我很珍惜地看着它,仿佛遇到了柴静本人,又或者是那个理想国度里的自己。
柴老的序里说,“人”常常被有意无意忽略,被无知和偏见遮蔽,被概念化,被模式化,这些思维,就埋在无意识之下。我们需要从蒙昧中睁开眼,去看见。
蒙昧就是自身。而在事件中,可以照见,或愤怒,或恐惧,或急躁,或焦虑而来的自己。
然后,情绪在交往中碰撞,相互感染而来的,是更多的蒙昧,或责怪,或恶语,或凶猛,或痛苦……而早已忘记事件本身,并从无意识,这是不假思索的蒙昧。
人,要从这种无意识中挣脱出来,像叶子从痛苦的蜷缩中用力舒展开来一样,因看见而意识,因意识而改变。而这种内生的力量是来自于不断开阔的胸怀,胸怀来自于浑厚的理解,理解来自于真诚的关切,关切什么,关切事务中的人。
然后,温润就由内而外一点一点溢出。
柴老的文中介绍,“我关心新闻中的人”,这一句话把她推到今天。
她说一个国家由人构成,一个人也由无数他人构成,你想如何报道一个国家,就要如何报道自己。
我被这句话深深震撼,情怀就是这个样子,于国,不过于己。看见这样的文字,我感觉心上结坝的壳在剥落,我听到心底开花的声音,这就是理想国,在现实里,常常会忘记。
那些于生命里重要的人,父母、姊妹,爱人,朋友,同事,领导,在心里流淌,或带你前行,或带你绕弯,或带你后退,无论何时,都在无意识地影响着自己,是他们构成了自己。
回望来路,漫溢而过的人,留下印象深刻的事件,照见本原的自己,然后,意识泛起,冲撞着心里结了的坝,一遍一遍,直到那坚硬的成见和固定的模式,土崩瓦解。
分析事件,剖析自己的过程,不是要批判,而是在不安的思想下,和自己和解,不再与世界为敌。
此身、此时、此地,宁静之外,源于安宁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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