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临高考,女儿极度焦虑担忧,以致寝食难安。我给她讲了这个故事。
1
那年的高考,来得格外的迟。迟到得让真真觉得自己孱弱的身体再也撑不到那一天。
数过去,数过来,兜里还剩21块钱。
离高考还有两天。
连同高考两天半,这至少是四天的伙食费和回家的路费。
真真决定,这两天,还是每天保持三块钱的花销,每顿两个馒头一碟小菜。尽管,食堂炒肉的香味不绝如缕地袭来,几月不见荤腥的真真已经数度咽下口水。那剩下的15块钱,一定得留着,高考那两天打份肉好好犒劳自己!
真真端着着馒头和小菜,躲到了离食堂最远,同学们都看不见的地方。
陈面略发霉的气息直冲鼻子,真真勉强撕了一块放在嘴里 ,干,淡,咽不下去。真真掏出衣袋里的英语单词本,可头晕乎乎的,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真真的眼泪就涌上来,好些天了,自己吃不下,睡不好,为即将到来的高考,为未知的命运。
家里为了自己这次复读已经是家徒四壁,自己此时已是背水一战,可是,自己这个状态……要是考不上呢……
爸爸的病容,妈妈的愁容,嫂子的怒容,一起涌上心头。
真真不敢细想,她深深呼吸了几下,打开水杯,把那些馒头泡软,硬塞到肚里。
2
离高考还有一天,真真走路,小腿都直打着颤。“要不,买份肉给自己补补吧?”真真在心里纠结了好久。
当那份浓香四溢的回锅肉实实在在地摆在真真面前时,真真再次感到了眩晕。
她小心翼翼地挑一块放在嘴里,饥渴的胃不可遏制地开始命令起来,“快吃,快吃!快吃!”
真真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很快,风卷残云般,一盘回锅肉下肚了。真真舔干净油渍,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看来,自己不是吃不下,而只是吃不下吃了三年的素菜就馒头罢了。胃都知道利用高考来勒索它的主人吃点好东西,真真苦笑了。
半夜,一阵剧烈的腹痛袭来,真真翻身下床直奔厕所。
“完了,拉肚子!”当真真跑了四五次厕所后,她绝望地发现,天已经亮了!而自己,感觉是走到考场都成困难!
3
到考场的路,是通向坟场的路吗?真真分明看到,有好多黑黢黢的影子在自己面前如鬼影般掠过。
考场没有变成坟场,真真还是喘着气走出来了。
高考结束,人已散尽,真真背着一个瘪瘪的包,站在空旷的校园里,举目四望。
四年了,这里,每棵树都有见证过她披星戴月的努力,这里,每株小草都看见过她辛勤的汗滴。
可是,她,还是输了。
手里攥着几块钱,那是她全部的家当。
那个真真最后怎样了?女儿急切地问。
我不说话,转身拿出一个厚厚的相册。一页页翻开来,一个女人的半生,定格在照片上。
校园里青涩忧郁的照片,工厂里满脸油污的照片,师范大学里意气风发的照片,谢师宴上学生敬时酒心满意足的照片……
“妈妈,那个真真就是你?你还有这么多曲折的故事。我还以为,你一直都在这所重点中学教书!”女儿惊呼起来。
我揽过女儿,“孩子,高考不会因为你的可怜就会额外同情你,也不会因为你的担心,焦虑就会额外眷顾你,更不会因为你的拼命努力就一定会回报与你,人生,总有很多意外。但,人一生的命运,绝不是一场高考可以决定的。”
孩子,高考,只是人生的一个分叉口,不是终点。谁敢说,岔路前的哪条路,就是通向成功的必经之路?
努力了,尽心了,就该坚信:高考后的哪条路,都有绝佳的风景,都是通向成功最好的路!
女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身回屋。她的脚步变得轻快而从容。
谨以此文,与所有高三学子共勉!
(注:本文最初发表于头条号,如果你碰巧读到过,而作者也是“子鱼讲故事”,那就不是抄袭,是我多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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