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我在

作者: 长歌醉 | 来源:发表于2019-10-06 22:35 被阅读0次

                      我行我在

    文/张静

    01    重逢

    2019年8月20日清晨,郑州飞往昆明的航班。

    飞机不断爬升,舷窗外,厚厚的云层堆叠,像一块块石灰岩垒成的高山,山中还有点点黑色,高高低低,连绵不断,忽远忽近。

    飞机渐渐平稳了,窗外越来越明亮。天蔚蓝如海,云像棉花糖般洁白柔软,那么近,恍若触手可碰,却又神秘而遥远。

    耳机里正播放着许巍的《温暖》:我爱蓝色的洱海,散落着点点白帆……我爱丽江夜晚  熊熊的篝火,我们歌唱跳舞 快乐简单……

    我的心绪随着音乐飞到了云南,飞到了那天上人间。好似看到了某种景致,那是玉龙雪山闪耀的银光和洱海中秋的明月。好似听到了某种声音,那是茶马古道马帮汉子的吆喝声和清脆的马铃声。甚至闻到了某种味道,应该是古镇小酒吧冰啤酒或咖啡的味道。

    先生指着窗外让我看浩荡的云海,白浪逐空,一堆堆,一簇簇,耳边好像激荡起震耳欲聋的浪涛声。

    云南行前,先生问我是自驾还是乘机,我娇嗔一句:还没坐过飞机呢。于是,便有了这次与云海的近距离亲密接触。想起平日里,我随口说过又忘记的一些小心愿,总会在不经意间,被照进现实。这个热爱运动崇尚自然,说话不中听直爽爱挑刺,让人时常感动又生气的粗人,比表面上比想象里细致。

    坐看云起变幻,所有的心绪都化作云烟,仿若离天越近,心空越发纯净安宁,似有祥云缭绕、白鹤飞翔。

    俯瞰云层下的大地,一片苍茫。想起烟火人生里,和他一起笑,一起闹,一起走过的日子,忽然觉得大地是如此亲切、稳妥,安心。

    先生递过来水杯,我慢慢握住他的手,相视一笑。

    下午两点半,抵达昆明,入住都市高尔夫温泉酒店。

    推开门的一刹那,惊喜,雀跃。洁白的床上,红色的玫瑰花瓣和碧绿的叶子相间,组合成一个大大的love,满屋的阳光混合着花香,温馨,诗意,浪漫满屋。

    每一个女人心底,都藏着一个渴望浪漫的女孩。

    别来无恙,久别的怦然心动。重逢,很美。

    在春城的街头走一走,拂去平日的忙碌和紧张,随意的看风景,随意的说些闲话。路痴的我,没心没肺的笑,任他牵着手,胡乱地走。

    不管走过多少路,遇见多少人,他,依旧是那个特别的人,是那个陪你说走就走,直到走不动的人。

    02  遇见

    突兀地迈进一个新的城市,遇见新的人,新的事,新的景,总有一些情节,感动,难忘。

    导游阿董,白皙,小巧,彝族美丽的阿诗玛,普通话不是很标准,一直把“纳西”说成“拉西”,但这不妨碍阿董专业的优秀。她毕业于云南大学旅游管理专业,又去泰国清迈大学读过硕士。阿董口才极好,一路各种讲解。

    “昆明新鲜的玫瑰花10元80枝,每天早上大量新鲜玫瑰通过航班运往欧洲。”

    “滇缅公路是滇西各族人民用血肉筑成的国际通道。”

    “哎!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哥像月亮天上走,天上走!哥啊,哥啊,山下小河淌水清悠悠。”阿董缠绵悠远的歌声,把我们带入茶马古道上阿桑和阿花凄迷委婉、动人肺腑的爱情故事里。

    “冰花”男孩,步行了近一个多小时赶到学校时,头发已经完全被冰霜染白,头上全是冰霜的他,看起来像个白发老爷爷。”阿董深情讲述云南大山里孩子求学之难,直击心中痛点。

    阿董从云南人文历史,讲到民族风情,对云南的了解,从阿董开始。当说到云南大山孩子求学之路的艰难,善良的金花姑娘,声音哽咽了。

    阿董也讲玉,讲银器,带我们到既定的购物点,但并不强迫,游人随意。

    回来后我与阿董联系,希望有一天阿董能有时间,把大山里孩子动人悲情的求学故事整理成文,发到平台来,让更多的人看到关注,让更多的涓涓爱心,救助那些贫困失学的孩子。

    走进茶马花街,民国风美食一条街,品尝了新鲜出炉的鲜花饼,掰开薄薄的油酥外皮,里面新鲜的玫瑰花瓣香气四溢,甜而不腻,吃完后唇齿间还绕着淡淡的玫瑰香味。

    从楚雄到大理,来到魂牵梦萦的洱海,海水与苍山相依相偎,虽然看不到苍山千年的雪,洱海明月的夜,但就站在游轮的甲板上,任由海风掠起长发,衣袂飞舞,清洗蒙尘的灵魂,也是难得的经历。从游轮下来,游客们或坐在圆形吊篮里,或站在石头上留影,用水的壮阔和山的苍翠作背景,美得好像一副流动的油画。苍山下,水云间,我当时站在那儿,只想到一句话: 看啊,世界这么大,这么美,我的心,也要这样。

    到达丽江,正赶上古城夜色,五颜六色的彩灯,成串的大红灯笼,金碧辉煌中掩饰不住古色古香。徜徉在迷离的夜色之中,琳琅满目的民族风情,令人有身处异域的放松。

    天亮后,直奔丽江束河古镇。束河的蓝天,白云,阳光,鲜花,木楼,藤蔓,摇椅,青石板,小溪流……符合我所有的想象。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梦中之城吧。在束河,傍着特别的人,用脚步慢慢丈量时光,悠闲安然的慢生活,让人沦陷。

    束河,心中温暖的城,我默默许给自己一个十年的未来。十年后,在这个明净的古镇,有一个花香四溢的小合院,随意看天空的流云和屋顶上的月亮,坐在四方街对着日升日落发发呆,撑着油纸伞穿越幽深寂静的小巷,唱一首经年的老歌。有梦的人,是幸福的。

    彩云之南,一个离天堂最近的地方,雅致的像一幅写意的丹青,独特的像一首别致的诗。云南的容颜,看一眼,还想再看一眼。来了,便不想走,回了,还想再来。

    在小城里蜗居多年,心中最喜欢的,依旧是山,是水,是云,是风,是自然简单的一切。云南之行,遇人,遇景,遇城,遇心,一抬头,一俯身,一次指尖的触及,都是清浅悠然的欢喜。

    世界那么大,自然那么美,人生路上,那些小小的不如意,又何必在意?心野若大了,生活天地自然辽阔,前方有太多的美好,在等着去领略,去歌吟。

    03  抵达

    喜欢旅行,去过很多城市。沿途那些曼妙的风景,有些稍纵即逝,很快从记忆里抽离;有些亘古绵长,很久以后依然可以带着微笑回忆。

    每一次旅行,都有一些领悟。谈不上看破红尘,谈不上思考人生,但至少会眼界开阔,会看淡许多。

    人若逢了抽丝剥茧般的病,就做了裹手裹脚的蚕,把病如丝般一点一点吐出去,是很折磨人的一件事。我大概属于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星空里点点光亮,黑暗里点点火苗,就会给我欢喜和力量。近几年,几乎天天把药当饭吃,人却是心平气和的,没有丝毫的慌张,仿佛理所当然,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人生有定数的吧。

    我是个不喜欢消费自己的人,不喜欢扒自己,更不习惯被人扒。这些年来,关于爱,关于愁,生和死,孤独和忧伤,我无师自通地学会了隐藏。我习惯把自己收敛起来,我的思维向度让我认为,被围观被消费是可羞耻的,人应该有尊严、体面地活着。所以,我选择眼瞎心明,选择遗忘和感恩,遗忘生活中的痛苦和丑陋,感恩生活里的帮助和快乐,简单美好地活着。

    曾去过许多地方,登过高山,望过长江,看过大海。可这几年,身体江河日下,潜藏多年的痼疾一朝怒发,整个人憔悴得失了颜色,只能近处走走。待身体好转,恢复些能量,先生就带着我穷游远方。去年金秋,一路北上,穿京城,去内蒙,茫茫沃野,黄草万顷,起伏连绵,牛羊成群,点缀其间,美如油画。酥香微辣的烤羊腿,不膻不腻,绵柔醇厚的马奶酒,余香悠长,绮丽的塞外风情,让人身心沉醉。近日一路西行,奔腾在去往青疆的路上,大漠胡杨,草原雪山,蓝天白云纯净如洗,浩渺无垠的青海大湖,千里伴行的高山花海,神奇险峻,梦幻壮美的天路风光,震撼灵魂。下一个心愿:希望不远的将来,走出国门,去看看异域的世界……

    先生投资失利,长吁短叹,忧心如焚。我劝他:钱钱钱,狗狗狗,身外之物,让它追赶着一路奔突,愁烦不堪,不值。有家,有爱,孩子争气,你还能干,生活已经很好。与其在损失的苦果上纠结、挣扎,不如与失败和解。人生有乐就有苦,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青山依旧,绿水长流。

    做了很久的文学梦,某一天,突然照亮了人生。在自媒体狂欢的时代,几个怀揣文学梦想的发烧友,在2018年的激情夏日,高歌猛进,创办了《中州作家文刊》公号。创刊之初,风雨飘摇,举步维艰。

    外表弱不禁风的我,骨子里却是个倔强的人,不轻易服输,跪着也要把梦想完成。我以《小窗幽记》中一幅对联自勉: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

    做事情,难免会遇到波澜。我自管静心务实,专注文学,心无旁骛,埋头行走。走着,走着,草就绿了,花就开了,温暖的阳光照在了身上……

    我常常感到很幸运,通过平台牵线,遇到了那么多有才华的人,挖掘了那么多优秀的作品,把优秀的作品分享给更多的人,不说人生情怀之类的大话,仅仅是分享的乐趣,就让我非常受用。

    生活拽着我行走,我最愿意配合的就是生活。红尘里行走,遇山过山,遇雨撑伞,有桥桥渡,无桥自渡。 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晴。

    《最好的时光在路上》写道:一辈子是场修行,短的是旅行,长的是人生。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人生修行的一个主动词就是行走。行走的意义,从来不是为了抵达地理上的远方,而是为了抵达内心的远方——没有怨,没有恨,只有灵魂的安稳。这样的抵达,没有浮华,没有虚荣,只是为了愉悦内心,然后,心平气静地面向大海,太阳,以及,人世春光。

    为了抵达这样的自己,我愿一直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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