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这篇文章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有过关于“校园暴力”的回忆吗 ?
那么你是旁观者?参与者?受害者?还是施暴者?
1。
在我四年级刚进新班级的时候,我的热心新同桌就开始给我讲一些班级里的「注意事项」
在其中的「注意事项」里,他指向我们班的最后排的一个女生,凑到我耳朵跟我说:特别是她,不要靠近她,她得了翁病,不要被传染了。
周围的人也都跟我又再三的强调,不要靠近她。
可能是先天性的疾病的原因,她看起来,她的头是歪的,嘴是歪的,手脚也是歪的。说起话来,走起路来,感觉整个人都是歪的。
因为害怕被传染,一入新班级,我便了有一个要隔离的对象。
没有人愿意和她说话,所以她总是一个人默默不说话,她的同桌用涂改液和她划了三八线,有一次,她同桌抬起拳头比向她的头,很大声的说:“要是你再敢越过这线,我就怼爆你头!”
可能,她也已经习惯了别人对她的这种相处方式,她没有说话。
可笑的是,班级有说有闹,充满了「正常」气氛,举着拳头的人很得意洋洋继续举着拳头的跟周围人加大修饰的吐槽了一遍她的“恶迹”。
然而,她还是没有说话。
2。
她总是被排斥,在一次分学习分组里,有个女生因为不愿意和她同一个分组,闹哭了,老师只好把女生调到其他的分组,然后另一个人勉为其难的和她一个分组,满脸嫌弃的坐下,和她保持了一个体位的距离。
在一次体育课排队,老师看看了队形,说:那个“她”前后的「间距」怎么离那么开,再靠近一点!
接着前后的人,捂着鼻子,往前迈了一步。
那天,我看到她笔直的站着,默默的在流泪。
她连哭,都没有声音。
这触动我了心弦,我问自己:「为什么」?难道得了翁病不是应该要被关爱吗?
在后来得知,所谓的翁病也只是一个恶梗里面的之一。其实,就算得知真像后,我发现我也做不到不去远离她。因为当一群人孤立排斥一个人时,好像,随着这样的环境,你的行为好像也会被同步,也会跟着动起来,也会怕被孤立,被针对。
我也好像默默成为了一名不出声的校园暴力的参与者。
所以,一直到六年级,这几年的时光里,她总是一个人,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放学,一个人坐在教室听着吵杂的声音。
在最好的年纪,她的童年,好像「没有声音」。
小时候觉得并没有什么,直至今天,才恍然发现,这种「孤立排斥」就是最典型的校园暴力之一。
我是参与者,我至今回想起她,都没能放下「罪恶感」。
也每当她想起往事时,我们也成为了她最不想要的一段回忆,我们是「恶魔」,我们脱不了干系。
我在搜索框输入关键词「校园暴力」,让我震惊的是这是个不计其数的结果。
而且「耸人听闻」,那些画面感使我深夜久久不能入睡。
3。
在最新一期的《这,就是原创》霓虹花园主唱也提到自己曾经初中三年遭遇过校园暴力,他用一首《重来》唱出那时候被校园暴力的他的内心诉说,「他要倾听者,想要一个紧紧的拥抱」。
那时候的他每天都在渴望着长大。
他说:
“
给他一万次的机会变小的机会,他不要。
所谓的校园暴力,有时候根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欺负你,可能就三个字「看不惯」,就是看不惯,他们就要欺负你。”
可以告老师,但那些老师他会给你,他也会给你再次伤害,「你不好好学习」怎么怎么样
跟父母说,会说你在学校「不好好读书」又是一顿教育。
我不知道跟谁说,如果可以,我想要一个倾听者,或者紧紧的拥抱我。
”
在知乎,有一个提问“校园暴力的严重程度被夸大了吗?”
有一个受害者在最后一句话里说道:你没有经历过,凭什么说被夸大。
在《悲伤逆流成河》中易遥在跳海前控诉了所有人,没有遭遇过校园暴力的人,永远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可怕。
4。
在偶然的一次机会下,我看到了一篇《四年前的伤疤》--写于2012年3月10日。
它讲述了作者的经历的校园暴力。故事我进行了缩减。因为在很多的校园暴力是件里,就连文字的表达,也显得惨不忍睹,显得沉重。
▼
他和好看X小姐在一起了,在夏天的晚自习,课间休息回来,班里同学告诉他有高三的人来找过他。
他去见了他们,四五个高三的人把他围住,跟他说:“给你三天的时间和女朋友分手”
他问:“「凭什么」?”
高三的人说“因为我们一哥们看上她了。”
他没有妥协,后来高三的人又来找了他三次,一次比一次人多,威胁得也越来越狠。
但好像校园暴力这种事只要不妥协,「不闹大,永远结束不了。」
一天晚自习课间,他被传话了:“高三的人让你下了晚自习去篮球场”
然而他也去了。
然后
▼
“
下了晚自习,我一个人过去了,篮球场晚上的灯光很微弱,四周漆黑一片。他们看到我过来后,五六个人先上前把我围住,后面还有大概三十多人蹲着抽烟等着。
我确实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只是为了我这么一个高二的小孩。
带头的也就是昨天我遇到那个人,走过来问我:“你他妈到底分不分?”我没有任何犹豫地回了句:“不分!”他急了:“你丫怎么这么操蛋!”我当时蒙了一下,你和你女朋友过得好好的,一帮人来逼你分手,你不分,竟然还说你操蛋,还有天理吗?他没再说话,上前踹了我一脚,其他人在原地笑着看着我,以为我肯定不敢还手,会这样一直挨下去。但是我没有,我扔下挎包,开始动了手,我忍够了。
我照着他的脑袋给了他几拳,每一拳都是往死里打,其他几个人愣了一下,立马就冲了上来。我转过身撂倒了两个,我知道我打不了多久,能带上一个是一个,先围我的这五六个人都被视死如归的我干倒了。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见地上一片火星四溅,后面的三十多个人扔了烟头,一起围了过来。
所有人都急了,他们没想到一个高二的小孩真的敢一个人跟高三的打。晚上的篮球场只有一点微弱的灯光,他们围上之后我眼前就一片漆黑了。我继续拼命地打,一边打一边跑动,毕竟有些初中时不良少年的经验,不想被人圈踢就不能在原地守着。可是人真的太多了,我最后的记忆是,后面突然有人勒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撂倒了。
然后听见的是一帮畜生兴奋的叫声,所有人都冲上来了,六十多只脚开始疯狂地踩我、跺我、踢我,照着我的脸和头打。你想象不到那种被打得快窒息的感觉,你也不会知道那究竟有多疼,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因为太疼,到最后都没了疼痛的感觉,我一声都没叫,任他们打到最后还是没有认一句怂。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那天他们围着我打了一轮又一轮,几个哥们知道后赶紧跑过来,但是没有敢上前一步。他们后来实话告诉我,那天真的吓傻了,两条腿怎么也动弹不了。我没有怪他们一点,不是所有的兄弟都能为你卖命,也不是只有敢为你卖命的兄弟才算兄弟。
他们终于散开了,那几个哥们鼓起勇气过来给我收尸,把我抬走。 那天我穿的是白T恤,最后染成了红色,成了一条被打烂的破布。
回宿舍的路上,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当时不说有反应,连走路都是哥们搀着摇摇晃晃回来的。就是这样一个被几十人圈踢了几轮的、已经成了一摊烂泥的高二小孩,他们还不放过,他们叫唤着:“干丫的,他刚才都打了谁谁谁。”
有人追过来,继续把我当沙袋一样打。那时我一直是晕厥状态,只能任他们接着打,他们用膝盖猛磕我的头,一直打到我进了宿舍门才罢休。 ”
他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后又在家里躺了一周养伤。脸早已面目全非,除了脑震荡,身上还有大片的瘀青。
医生鉴定他片段性失忆,中度脑震荡。
这件事情在全校传开,那段时间同学、老师议论的都是这件事,校长还特意开了一次全校的电视会议来说此事。每天走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对他嘲讽和幸灾乐祸,甚至有老师从此对他有偏见,认为他也是混蛋,他脸上的疤还没下去时,「上着课就拿他开玩笑」。
他的文字里这样写着:
那段时间我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都彻底崩塌和迷失了,我变得很敏感并充满戾气。他人的一个眼神,一句无心的话语,都会被我视为攻击。我差点就再也不相信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善良和正义,我想报复所有人,所有人。我真的想从此做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但是心里仅存的那一片尚未崩坏的地方,又在极力阻拦。这种内心的挣扎每天都在进行着,如今回想起来,这才是带给我的最大痛苦。
当时其他家长和校方一直求他爸妈别让警方处理
后来最后像很多校园暴力的结果一样「不了了之」。
也许你会想问这些遭受校园暴力的人最终怎么样了
也许四年级的“她”现在还在被遭受校园暴力,也许她已经能被接受,也许...我不得而知。
霓虹花园的主唱是幸运者,摇滚音乐拯救了他。
《四年前的伤疤》作者读上了南方的大学,过上了「原本该有的正常」生活。
但,永远不能磨灭的是他们曾经有一段,漫长又无趣,又痛苦的日子。
写在这里,是该结束了。
至于校园暴力,每间学校,每个课间,每次放学,每天它都在上演。
有些人因为校园暴力结束了生命,
有些人因为校园暴力当了一次幸存者。
施暴者总说「我没错,是他先惹我的」
参与者总说自己「我只是看看」
旁观者总说「我什么都没做」
「每个人都没错」?这里我打了问号。
但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学校|老师|家长|学生|所有的参与者」
-end-
策划/文字/编辑:zhuocc
音乐:60km/h
图片:photocinematica
原创:北沐青年
用年轻人的视角,看这纷繁的世界。
希望天堂没有恶魔,希望长大后没有恶魔。
希望你快点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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