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颂的老家发生过一件令人感到奇怪而又害怕的事。
阿颂的老家坐落在一个名叫大佛村的村落里,村子的房屋沿着一条泥泞的马路,从山上往下依次排列到镇上,阿颂家离镇上比较近,所以是在山下面一点的位置。
近几年,家家户户的生活都好起来了,于是村干部组织村里的村民们,准备把这条大家都要走的路修起来,这样也方便大家出行。因为每家每户都要走这条路,于是每家每户都必须出钱又出力,钱先由政府部门出一些,修好后每家再出一点,并且每家里面得有一个人参与到这个修路队伍里去。
后来,路修好了,住在村山头,也就是最偏僻那家的男主人,也是阿颂同学黄莺的爸爸,不愿意出这份钱。说是修路的时候砍了一大片自己家种的树,为什么还要他出钱,村干部及村民们都说,这条路大家都要走的,肯定是要出钱的,但是黄莺爸爸耍起了无赖,认定自己没有理由要出钱,便这样一直僵持着。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但有一天,阿颂的爷爷告诉他,黄莺的爸爸死了。“啊?!”,阿颂很惊讶,听到这个消息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就在前几天,阿颂去给山上干活的爷爷送饭时,还看见了正在田里除草的黄莺爸爸。“阿颂,又来给爷爷送饭啦,”黄莺爸爸笑眯眯的跟阿颂打着招呼。“对呀,黄叔,你吃了吗?”,那个时候,阿颂觉得黄叔挺正常的呀,怎么就去世了呢?但接下来爷爷说的话才是让阿颂为之一怔,“你黄叔是喝农药自杀的,说是不想出那份修路钱,他家本来就不富裕,又因为修路砍了他家的树,耿耿于怀,村政府又一直催收他家修路钱,气不过,在自己家里喝敌敌畏自杀了。”听完爷爷的话,阿颂半天才缓过来。
第二天,村里的人都来黄莺家吃斋饭,阿颂家也去了,黄叔家在山上面,要走20分钟的山路,他家修在一片竹林的中间,前后都被高高的竹子和树围着,他家右侧有几户人家依次往山下排列着,但就黄叔家的房子被竹林挡住了,不管白天黑夜,都看起来暗暗的,虽说房子是被土和石头垒起来的两层房, 但依旧得不到阳光的照射,所以看起来又暗又潮。
到黄叔家差不多下午4点左右,夏天,太阳还很大,天气也很炎热,阿颂站在黄莺家的院子里,大家都围着桌子说着家长里短,黄莺头上戴着白色的孝帕,跪在堂屋,屋里是唉声唢呐锣鼓喧天,阿颂看着黑黑的屋里,放着一个黑黑的棺材,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黄叔的脸,是笑着的。回过神的阿颂,只觉得背后凉凉的,这么热的天气,阿颂硬是出了一身冷汗加鸡皮疙瘩。
吃过斋饭后,阿颂看着村民们有说有笑的各自离了席,阿颂没有感觉到他们的悲伤,不说悲伤,连一丝惋惜也没有。那时的阿颂不解,只是跟着爷爷身后,回了家。本以为这件事,到这里也就了结了,谁知道奇怪的事情却接踵而来。
就在黄叔走后差不多一个星期后,皇叔隔壁的隔壁家出事了,家里的一位老人突然疯了,且疯的莫名奇妙。老人之前一直都很正常,也很健康,有一天不知道怎么了,头脑不清晰,每天都疯疯癫癫的,不听外人的劝说,自顾自的说话。可奇怪的是,这种情况持续三天了,老人却奇迹般的恢复了正常。后来大家也没多想,只觉得可能是突发疾病了。
事情到这里却没有结束,那家老人隔壁的隔壁老王家又出事了。一天早上老王家媳妇去一家柴房里拿柴火,准备做饭,推开柴房的门,却发现柴房顶的木桩上吊着一个人,老王媳妇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叫着:“死人了,死人了!”,听闻,老王及附近的村民都围了过来,胆子稍微大一点的老王,凑过去看,发现是山头上老李家的儿子小辉吊死在了自家柴房里。
这个消息传到阿颂家的时候,阿颂也吓了一跳,因为就在前两天,这个小辉才来他家里吃过饭,听爷爷说,这个小辉本来是在外地打工,那天突然回来了,回来时路过我们家,就走进我们家跟爷爷打招呼,爷爷也热情的接待了他,刚好是午饭时间,便留他下来吃饭,吃饭间隙,他们还聊起了天,小辉说自己在外面赚了大钱,又说有人在追杀他什么的,总之神神叨叨的,爷爷也没多管,只是吃完了饭,就赶紧打发走了,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现在光是想想都觉得后怕。
这件事情后,大佛村就没安宁过,从黄叔家依次往下,每隔一家就出点事,不是谁疯了,就是谁死了,或是谁家遭灾了,所有不好的事都集中在一起,扑面而来,搞得人心惶惶的,村里也流传出各种各样的神鬼传言,那几个月,阿颂吃了好几家斋饭。但阿颂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也会轮到自己家。
那个时候阿颂正在上高中,大佛村的怪事在阿颂前几家之后也就没怎么出现过了。有一次阿颂周五放假,回到家里,只看见了在院子里忙碌的奶奶,“爷爷呢?”阿颂问道。“你爷爷有点不舒服,躺在床上呢,”,奶奶一边摆弄着手里的树枝,一边回答。听罢,阿颂便跑进里屋,见爷爷躺在床上,床上的纱罩紧闭着,纱罩的正中间贴着一道黄符,黄符上洒落着几滴血。
阿颂觉得奇怪,便跑到屋外问想要询问奶奶,这个时候,奶奶刚好走进来,手里还拿着刚刚一直摆弄的树枝。“奶奶,爷爷的床上怎么贴着一道符呀?”阿颂疑惑的问,“你爷爷中邪了,我求了一道符,洒了点鸡血,去砍了些桃树枝,放在床边驱邪,你爷爷他浑身不舒服,在床上躺着躺着,没一会儿就爬起来,嘴巴里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硬要往后山去,我今天一天没出去干农活,一直守着他,阿颂啊,刚好你回来了,今晚就别去二楼睡了,就在楼下堂屋守着你爷爷,别让他半夜跑出去了。”阿颂此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明所以,只能呆呆的看着床上的爷爷,不知道他嘴里一直小声嘟囔着什么。
晚上,阿颂按照奶奶说的,在一楼堂屋的沙发上躺着,爷爷就在隔壁房间,一直还算安静。大概晚上九点左右,爷爷突然从房间里面走出来,眉头紧锁,走到堂屋,自顾自的打开堂屋的大门,就往外走去,阿颂心里是又急又怕,立马大声呼喊还在厨房收拾的奶奶,之后跟奶奶立马追了出去,拦住了快要走到家后山竹林的爷爷。这个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阿颂下意识的往竹林看去,阴森森的,闪闪烁烁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吓得他立马转过了头。“老头儿,你老往这后面走干啥呀”奶奶气哄哄,急匆匆的说。这个时候,爷爷突然大声并且很急切的语气说到:“黄安让我去后山,他说他在后山等我,我必须要去呀”,爷爷一边说,一边想要挣脱阿颂和奶奶架住他的手,硬要往后山走。
听到爷爷的话,阿颂整个人都快吓傻了,因为黄安正是几个月前喝农药自杀去世的黄莺的爸爸黄叔!
不等回神,阿颂和奶奶用尽全部力气,将爷爷拉进了房间,安抚着躺在了床上,而阿颂也在堂屋心惊胆颤的守着。大概安定了五分钟,爷爷又起床走到了堂屋,依然眉头紧锁,奶奶立马反应过来,拉住了他。奶奶用无奈的语气吼着对爷爷说“哪里有什么黄安呀,黄安走都走了”。“就是黄安呀,他刚刚站在窗户这里,喊我去后山找他”爷爷依旧用焦急的语气说到。奶奶一边安抚爷爷,一边拉着他坐下,给他到了杯水喝,喝完水的爷爷,总算是好一些了,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了。
而这一夜,阿颂再无睡意,总感觉窗户有一双眼睛往屋里窥探着,阿颂定睛看过去,黑乎乎的窗户外,只看见月亮的倒影。好在第二天,爷爷就好起来了,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
而真实经历过这一切的阿颂,却总觉得这一系列的事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一切都是是从黄叔的自杀开始的,难道是报复?是诅咒?这其中的原由不得而知。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件事也渐渐地淡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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