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7-21

作者: 蟾之梦 | 来源:发表于2019-07-21 18:12 被阅读33次

                                 老张的故事————拆迁后钱被骗光了


          老张其实不老,用电视上的话说,就是大龄男青年。虽说是青年,老张也是差一岁满四十的人了。老张长得很丑,高富帅和他一点缘都没有。有多丑呢?他没脖子,也可以说是脖子短。端肩膀,就是民间说的缩脖端肩。缩脖端肩够对不起人的吧,他还是个大四方脸,那叫一个黑,且长了一脸的壮疙瘩。听说老张还有点智障,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有女人嫁呢?绝对没有,因此老张是个光棍。

          老张虽是个光棍,可是我们厂子的人却不讨厌他。老张是个钳工,在修理车间工作,谁的机器坏了,你不用对他客气说好话,只要叫声”老张“,他就会马上认认真真地帮你修好。如果你爱说话,没事再逗他几句,比如说他的老婆如何漂亮,他如何聪明会骗丈母娘等等。晚上下班后,他一定还会请你下馆子搓一顿,或者到歌厅去嗨歌。当然老张绝对不会去嗨歌的,你只要带着他,他就会出所有费用,大伙唱歌他睡觉。厂子年龄大的员工,是不占老张这偏宜的。但是也拦不住我们几个二十几岁的小光棍们。反正我就喝过老张好几次结婚酒了,当然是没有新娘的喜酒。老张的工资也就这样几乎剩不下。

             老张还有一个年迈的母亲,老张这样他母亲不管他吗?据老张同村的员工说,老张的妈妈可惯着他了,老张能上厂子上班就很知足了。老张的妈常对人说,儿子好交朋友,脸皮薄,吃亏是福。唉,让一位母亲承认自己的儿子傻,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说起老张能上这么大的厂子上班,还底要感谢一个人,就是厂子的副厂长,也就是我们嘴上说的二老板。投资方的大老板不是中国人,但他在中国办厂子绝对不能离开我们当块人的管理。副厂长是我们这儿地头蛇一样的人物。曾在监狱学过所有机器制造的全部技术,手艺不错。这次被外国老板看上做了二老板,顺便把自己的外甥弄进厂子上班。老张的技术,就是他这个舅教的。

               中国自1981年三中全会后,进入了改革经济快速发展的新时代。农民摆脱了贫困,饥饿已经变成了遥远的回忆。进入21世纪,交通,各方面的设施己经不能适应经济发展的需要,中国大地上的拆迁潮随之而来。我们厂所在的乡镇也不例外。老张的村子,由于挡在了去新飞机厂的路上,要拆迁了。拆迁工作组还没到,厂子就传遍了这个消息。有不是老张村的人,不无羡慕的说:”这次不知又要产生多少个千万富翁,百万富翁喽!“老张依旧上他的班,大家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和老张打招乎的人多了。大家都笑嘻嘻地说:"老张,要发财了哈!“老张含呼地应着,似乎不太明白发财的意思。过了几天,老张突然逢人就说他搞对像了。对方是个时髦的姑娘,很漂亮。厂子里的人,大多听了,只是笑笑。因为喝过他没有新娘喜酒的人太多了,大家谁也没拿他的话当回事。  

                过了大概半个月,一位到我车间找朋友的工友说,看见老张下班后,和一位穿着连衣裙的漂亮姑娘,在村边公园里散步,我才觉得老张那天说的话可能是真的。

        不久,听说拆迁工作组到了,后来有一天,老张和他的舅都没上班,去签拆迁合同去了。签完拆迁合同,老张的舅就上班了,老张则好几天没来。正赶上我的机床出了问题,我就去找老张的舅打听情况。老张的舅对我说:”你说他呀,他签拆迁合同那天领了结婚证,现在度婚假和忙着搬家呢!“我知道老张这次结婚是真的了。我不禁为他高兴,同时也为他感到了几分担忧。

           半个月很快过去了,老张来上班了。他真的大变样了。西装革緑,头发油光闪亮,梳在脑后,整齐地趴在头皮上。老张一进厂大门,就有好事者拦住了他。大家则七七八八地围了过来。老张跳下自行车,两只手扶着车子,咧着大嘴,冲大伙乐。人群中有人问道:”老张,拆迁给了你多少钱啊?“老张则一手扶把,一只手向上伸出四个手指,大声说道:”四,四百万!“”哇!”人群中一片惊呼。一个刚出徒的年轻人大声说:“够我八十年的工资了!”老张得意地笑着。这时老张的车间主任,走了过来,说道:“老张,快去车间上班去!你拆迁发了财,下午你请客啊,今天下午,让咱们好好地吃他一顿!”又转身对老张说道:“是不是该庆贺庆贺!?”不等老张回答,车间主人对大家说道:“今天下班没事的,记得来我们车间找我,我出车,到县城最好的酒楼,庆贺老张发财!大家还是先散了,各去上各自的班吧!“于是,人们纷纷散去。

             我下了班,就去到修理车间,修理车间主任的金杯面包车上己经上去了不少人。看到这情况,我也就上去了。一会儿,修理车间主任进来开车了,说道:”大家再等会儿老张,他给家里打电话去了。“又过了大约十分钟,老张上了车,对修理车间的主任说道:”走吧!“车子马上就发动起来了。

        车子在刚修好的现代化公路上狂奔,很快到了县城,车上的每个人都兴高采烈。老张更是得意。不停地吹自己的老婆漂亮能干,许多人还抱着以往的心态听,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到了酒楼,我们被让进了楼上雅间,大家还和以前吃老张一样纷纷点菜,楼上雅间的装璜设施就是和低档餐厅不一样,装璜豪华,桌子是那种能嫙转的大桌子,每桌子能做三四十人。我们要了两桌。大约半个小时,菜上齐了,正当大家准备开吃时,门”吱纽“一声开了,进来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大约三十多岁,由于善加保养,年龄看起来比实际年龄低些。她有些胖,穿着红色软緞的旗袍。红色的软緞的布料在她的身上起起伏伏,很明显,腰间有一绺肉凸了出来,小腹也明显地鼓了。她的脸皮肤很白,两道细弯眉下,是一双永远含笑的眼睛。只见她大方地向大家拱手,连连说道:”对不起大家,我来晚了!“老张站了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老婆。“有的人,还没在惊讶中过来,这个女人,已经从人群圈外搬了一把椅子,挤挤挨挨地坐在了老张的身旁。她刚坐下,马上就发表了演说。她说,听她们家老张说,大家没少照顾老张,她在此谢过,她站起来,接着说,感谢大家来庆贺她和老张结婚,首先,她想先替老张把喜宴的份子钱收了。说完她站起来,这招真让许多人措手不急。因为以前吃老张喜宴是不用交份子钱的。我忍不住嚷起来:”吆!敢情还要份子钱啊!?“这个女人,马上笑咪咪地看着我说:”看这小弟说的,咱中国自古不就这样吗!?再说明儿你结婚的时候,我们不还随你呢吗!?“我想她说的也有道理。我很想说我们以前庆贺老张结婚可没随过份子钱,想了想,我没敢说。

              大家很快拿出了钱,没带现金的也用手机转了帐。然后落坐开吃。我很心疼我的几张大红票,使劲儿的吃。老张的老婆则挨个敬酒,说话非常得体。吃了一断时间,老张的老婆端这酒杯紧挨着修理车间主任坐下,并把一只手搭在了修理车间主任的肩膀上,猩红的嘴唇不停地说着什么。后来我才得知,她对车间主任说老张发了财,看不上厂里那点小钱了,等的月底请结清老张的工资,老张要辞职了。车间主任开始是皱眉,后扔下手中的吃物大声说:”老张同意吗!?“女子抬起头,也同样大声似乎问老张对老张说:“你同意吗?”老张忙不迭的使劲儿的点头。

             下月上班后我再也没见老张了。

            大约过了半年后,听人说老张离了婚,钱全被那个女人骗走了。我本想去和老张的舅打听情况,但又怕他说我幸灾乐祸我也没去打听。

          三年后,我出去办事开车回厂里,我竟在路边看见老张,他正在扫马路。开始我以为看错了,等停车子停稳后我仔细端祥才发现没看错。我连忙下了车,问他的景况。他说,他彻底被那个女人骗了,那个女人拿走了他所有的拆迁款和回迁房。我对他说:“你为什么不报警,不找法院告她呀?”老张说:警也报了,法院也去了,可人家说那是那个女人的合法所得,没办法的。“说到此,老张竟然笑了,他告诉我,他的儿子三岁了,要去幼儿园了。”儿子?“我很奇怪他怎么会有儿子,弄了半天我才明白,那个女人在他家生了个私生孩子。我奇怪的问他,法院和警察不管,你为什么不恶狠狠得楱那个女人一顿呢,听我的话后,老张好像觉得我是怪物似的说:“干嘛揍人家,何况她给我生了儿子。她一定是有难处了,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办,我是大男人,只要啃下力,我就能活。”老张既然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转身开车走了。

            中午在厂食堂吃饭时,我和大家提起了老张,我很奇怪,那个女人是用怎样的手断,把老张的财产全部骗走,原来是婚前合法赠与。就是在结婚前,老张把所有的财产,赠与了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签的拆迁合同。如果不是当初老张的舅死命坚持给自己的老姐,要一套房子,老张和母亲现在就没地方住。我很感慨,对大家说:”你们说拆迁好吗?“却没人回答,这时老张的舅走了过来,张嘴说道:”怎么不好,要不拆迁,我这个老外甥,怎么可能结婚有儿子呢?!“我接着说:”孩子不是他的呀!“老张的舅很不高兴的白了我一眼说:”谁养大儿子,那儿子就是谁的!“此话说的我哑口无言。我不无甘心地说道:”那你说,为什么老张,宁愿去扫街,不上厂子了?“老张的舅又白了我一眼,不说话,端着碗走开了。旁边的工友,捅了捅我说:”别说了,老张不来厂子怕丢人呗!“听他一说,我怔住了,原来智障患者也怕丢人呀!

    这就是我的工友老张的故事。

    我辛辛苦苦地写出来,我知道我离成为一个作家还很远,给您投稿,您不用我的稿件,请您告诉我原因,好吗?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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