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身在成都,对自己生活的城市自然很感兴趣。这本讲老成都的书,引导我去探究成都的历史。看这样的书的有趣之处,在于有迹可查,很多东西前后一比较,味道就出来了。
1. 茶馆与川剧
成都以茶馆和川剧出名,当时二者合二为一。茶馆主要位于商业繁华地带,以及环境优美的公园里,自然就成了民间的娱乐活动场地。成都早期的剧场都产生于茶馆,开始茶馆提供场地给演出班子,之后茶馆成为固定的舞台。
书中提到的可园、悦来,查了一下,可园位于忠烈祠北街,是清末时期非常有名的蓉城四大私家花园之一,园中建有咏霓茶社,1906年改成了成都第一个商业性剧场。可惜,如今可园已不复存在了。
悦来茶馆,取名来自《论语》-近者悦,远者来?建于1908年,位于华兴街,是成都商业中心,其特色就是“川戏窝子”。如今这个茶馆还在,改天一定去听听戏喝喝茶。
2.警察与社会秩序
中国警察的开山鼻祖是袁世凯,清政府继而发扬光大。在此之前,街头市场是一个自治的自由世界,警察出现以后,扮演了三重角色: 地方安全、城市管理、推动社会改革。
警察的出现一方面维护了市场的有序管理,另一方面也剥夺了人们的一些自由。此阶段的警察实际上是政府的前身。
在这个文明的进程中警察可谓苦口婆心,想方设法,经过了长期的博弈。下面这个告示最能反应当时的情形: 在一个偏僻的街道,经常有人小便,于是贴了一个告示: 往来人等不得在此小便。但是有一天有人正好撞见一个人在那里小便,就质问他,明明有告示,为什么还要乱撒尿?那人理直气壮地说: 告示里明明说: 往来人,等不得,在此小便。呵呵,理由充足啊。
公共卫生推进如此艰难,可见大众的意识十分落后,再一次证明了乌合之众的理论。原因就是大众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个人的利益,看不到远期的利益。
3 麻将
关于麻将的起源,众说纷纭,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麻将的起源不在四川。麻将虽不是起源于四川,但却是在四川发扬光大的,如今谁说起麻将,肯定想到四川,见到四川人,也一定会问:打麻将不?
但晚清时期,发起了禁烟和禁赌的运动,禁烟取得了成功,但禁赌却步履维艰。最普遍的赌就是麻将了。麻将已经成为老百姓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哪里禁得了呢?当时还有《麻雀十害歌》。但麻将有着深厚的群众基础,所以,总是屡禁不止。直到文化大革命,破四旧运动,才被彻底摧毁。
然而,反观现代,麻将不但没有衰落,反而发展到了新的高度。直到近两年,中央三令五申,党员干部带头不打麻将,社会风气有了明显的改观。
4 成都女人
成都女人从来就不是弱女子。即使那个旧时代。女子不准抛头露面,不允许进入茶馆、戏院、庙会、商业场,她们中总有敢于挑战者。成都女人总有那么一股劲。
为什么不允许女人们进入公共场合?除了封建思想作怪,还有现实原因: 只要女人出现在公众场合,就一定会引起骚乱。“少见多怪”嘛
关于成都女人,有一种说法: 百分之九十的妇女喜欢看戏,百分之八十的妇女喜欢打麻将,百分之七十的妇女喜欢逛庙
呵呵,听起来好像是这样的。
5 新与旧
何为新?何为旧?
过去的改良时期把所有以过去为基础的存在,都称为是旧的,把所有现在为基础事物都是新的。照这个逻辑,所有既有的传统和习俗都是旧的,都是错误的,都需要被改革成新的。
喜新厌旧,大概是人性使然,推陈出新,是社会进步的需要。但是把旧的全部推翻就有些矫枉过正了。
看到最后,王笛教授对于成都古建筑的消失割腕叹息,我也有同感。我在费城艺术博物馆,特别是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看到来自那些中国的古房子、壁画被搬迁到异国他乡,既骄傲又叹息。我想,中国是一个发展中的国家,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解决温饱问题,还是财富集聚的初级阶段,经济发展是头等大事。我相信,随着经济的发展,我们必将更加重视文化建设,那些传统中的瑰丽宝藏,必将被我们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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