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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见面
唯一的遗憾是，随着学业的任务越来越重，学校安排的考试、竞赛也越来越多，有时候晚自习后回到宿舍已经很累，就去洗手台用冷水抹把脸。我不能放弃跟她说话的机会。
只是我没想到，因为大多竞赛考试安排在双休日，平时本就很少机会回一次家，又因为不是刚巧我们的假期错开，就是她要去训练或比赛，到最后居然还真的没有机会是适合我们两个人单独见面的。
所以我们已经有半年没真正见一次面了。可幸的是，即使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不能面对面讲话，但靠着网聊相处得还算愉快。
终于熬到放寒假，学校也没有在假日中安排各种初试复试了，我终于可以回家。而且杨诗书也是要回本市过年的，我们的假期恰巧遇上。
回家后我理所当然地把她约出来。她在电话里问：“只有我们两个么？”我回答：“当然。”可是她有点忧心：“大新年的，我爸妈都出差回来了。那如果……我们出来被他们看见了呢？”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我点点头，想到电话那头的人看不见，才开口：“那就听你的，找几个朋友吧。”毕竟在这个年纪，我们还不敢光明正大地在大人面前谈感情。
意料之中，她叫了林可。可我没想到，吴元昊也来了。
我们约在了原来那家奶茶店，吴元昊率先走了进来。
他习惯性地一拍我的肩：“好你个小子，说好的半个月回一次呢？都大半年了，才见你一次！你当初怎么说的？啊？”
我看着他：“你怎么来了？我可没叫你。”
他哈哈大笑，然后神秘兮兮地说：“来凑凑热闹呗！你跟你女神这么久不见，难免生疏嘛！有我跟林可在，没那么尴尬啊。”
我拨开他的手：“哪里会尴尬？”我们几乎每天都有聊。
他知趣地拍拍手，拿起桌上的菜单一边看一边说：“网上是网上，现实是现实。”
我放在身侧的手一僵。
“哎呦，柯林，上一次见你我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是林可。她挽着杨诗书的手走了过来，满脸的笑。
我也朝她打了招呼，转头看向杨诗书：“来了？”
她瘦了。是因为练琴练得太辛苦了么?
她只是微笑点点头:“嗯。”
半年没见，应该相谈甚欢。真实情况却连想象中的一半都不及。
吴元昊和林可打打闹闹，一边玩飞机棋一边商量着待会儿去哪儿玩，林可偶尔回头征求杨诗书意见，杨诗书说了“随便”之后吴元昊凑过去提出个新的建议，然后再回头问我没有没去过那里。场面融合，气氛温馨，好像再也平凡不过的朋友相聚，谈笑风生，每个人都欢乐地互动。
我一边回答着吴元昊那些有的没的问题，一边用余光关注着杨诗书。没人问话的空隙里我就长时间地保持微笑，看着他们互动，偶尔好似对他们的话题感兴趣一样也点点头。
然后在心里汹涌地不安。
在这之前我怀着颗比平时的跳动要快上一下每秒的心脏，问她：“还是香草奶昔吧？”
她看着单牌：“嗯。”
我招手点了饮料后说：“你昨晚跟我说你要开始写小说？”
她抬头以一点二秒的时长把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然后迅速转向某个不知名的位置：“哦，是啊。”
“准备写些什么？”我接着问。
她低下头想了想，然后对我一笑：“还没想好呢，呵呵。”然后她往旁边坐着的林可靠了靠说：“对了，林可，我刚才跟你说的那本书你知道哪里有得卖么？”
我清晰地感觉到，心脏的跳动变得笨重起来，伴随着一直持续到现在的不安。
“呵呵”算是结束语么？
接下来我们去了KTV和游戏场，玩得很开心。
只是全程里，我跟杨诗书说的话不超过二十句。每一次我说一个话题，她都以“嗯。”或“是么？”回答，以“不知道呢。”或“呵呵。”结束，每次不超过三句话题就得告一段落。
原本笨重的心脏仿佛要开始往下沉。可我却玩得更起劲，因为我知道我需要掩饰一些东西。
所谓瞬息万变，我算是领悟到了。可是怎么会呢？一切好好的，怎么又会变得不一样了呢？是她有意为之还是我心念太杂？
我在第二天想了很久，才把那条写着“你昨晚不怎么讲话，心情不好么？”的短信发了出去。
几分钟后她回：“没有啊。”
或许是为了知道答案，我迫切地问她：“那你昨晚怎么不和我说话？”其实也不算没说，只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果然她回复：“哪有？那昨晚跟我说话的是鬼么？”后面加了个无语的表情。
人们常说的宽容，是不是就是在别人逃避提及最直接的痛苦时，顺着他们的意迫使自己转移注意力？
如果是这样，那我不打算宽容自己，也不打算宽容她。
我迅速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然后按了发送键。
之后我告诉自己必须耐心等待，至于等待什么，却是说不清楚。
八分钟后我打开新来的短信——来初中母校附近那家甜品店。
署名是陈伟。陈胖子。
哎哟，又想打一架？来得真准时，我正好想开揍。
我有将近两年没见陈胖子了，因为他在初二时转了学，听说是去了他外婆所在的城市继续读初三。
我到的时候他正在吃一种叫“三色球”的冰淇淋球，吃到了第二个。
我跨步上去，拿过旁边放着的勺子，伸手去抢了陈胖子的第三颗冰淇淋球。塞到嘴里，嗯，真凉。
我大笑调侃：“还是这么胖，估计就是这些冰淇淋球害的。”
他惊得一抬头，迅速堆起一脸笑：“来了？坐、坐啊，柯林，好久不见啊。”
我挑挑眉看着他：“你……这椅子上不会有胶水吧？我这一坐下去不会得光着屁股逃走？”
他有点窘，摆摆手：“怎么会呢？老同学了，不开这玩笑，哈哈。”
我故作惊疑：“你开玩笑还少啊？我们当年打架打到教务处就是你开的玩笑呢。”
他急了，拉着我的手说：“哎哟，你就别计较了不行么？我有事儿找你帮忙。”
我听了一愣，随即摇头：“你有毒，我不帮你这种人的忙。”
“哎，柯林你别急！我可以给你杨诗书现在念书的地址啊！你当年不是为了她都和我打架了么，后来她不在本市读了你知道么？”他走过来扯着我的胳膊。
我甩开他：“关她什么事？”
他看见我的样子，嘿嘿地笑道：“怎么样？不知道吧？我们来个信息交易？”
什么信息需要让陈胖子找到我？
我突然来了兴趣，走回座位坐下：“你先说，看看我有没有必要跟你交易。”
他挠挠头：“嘿嘿，听说你是你们校娱乐部部长，那你应该有你们副部长张梦的QQ、微信吧？”
张梦？泡妞还泡到了我们学校？还用那么幼稚的行为来要挟我？还是我的副部。我斜眼看他：“你想太多……”
他好像早猜到我会这么说，立刻凑过来意味深长地说：“以前我一直很想知道，你跟吴元昊，到底谁追得到杨诗书。现在看来，我只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估计你就没机会喽。”
“嗯？”我眸光一暗，冷冷地看着他：“这关吴元——你什么意思？”
他开始有点不解，反应过来后幸灾乐祸地冲着我说：“你不知道么——吴元昊也喜欢杨诗书。”
心里像是有什么被打破了，沉渣泛起，晨钟暮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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