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

你有没有这种体验？

信步走于路上，天朗气清，心情舒爽。

进入室内，却只觉一股隐隐恶臭，气味渐浓，难以忽略，为寻根源四下寻觅，却久久不得其解。

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于是心怀忐忑抬起一只脚……

鞋底干净。

又抬另一只……

一阵恶心翻涌，忙不迭地去寻找沙土地，反复摩擦。

几番抬脚检查，再次摩擦，良久，似乎已无痕迹，可回到室内，却总觉得味道还在，又泛起阵阵恶心。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

在盛夏的夜晚光临原始的旱厕，而后无意将手电的光打在了脚边的地上。

只见一些零星散落的白点，恍惚中没有看仔细，好似纸屑；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又将手电瞄准后定眼观瞧。

错愕。

除了脚边白点，那深渊之处更是星罗棋布，光照之下，仿佛激活一般，开始飞快蠕动。

此刻你慌乱大于恶心，心率飙升，只想飞速离场又怕脚下已经踏爆些许，还怕向前一步会沾染许多，更怕已被攀附而不自知。

于是也顾不得其它，脑海一片混乱，飞速撤离。

而后又是寻找沙土地，反复摩擦鞋底、抖动身体，好似暗夜起舞。

卧于床榻，此情此景在眼前反复再现，每次“重播”似乎还要增添一些细节，恰似书刊再版总要修订添补。

于是想起星罗棋布的白点上原本覆盖着一层暗色的东西，光照时反射出金绿色的光，而后暗色东西移动起来，露出白点……

你迅速叫停“重播”，切换频道，强力将思绪带去蓝天碧海，此刻椰林树影，你正仰卧于树下的躺椅，清风徐来，耳边阵阵涛声……

哗……哗……嗡……嗡嗡嗡……

忽然铺天盖地的暗色东西袭来，煽动着翅膀，泛着金绿色的光。

心悸中禁闭双目，后飞快睁眼。

消失。

你仍卧于床榻。

若干年后，你还是会想到那样一个夏天，那只银色的，需要装两节一号电池的金属手电。

如果当初没有照到脚下，如今又是怎样一副光景？

而后又自动“重播”，又是泛起一阵恶心。

这种类似的，负面却极为深刻的体验，伴随着一次次心动过速，深深刻入脑海，被动铭记。

而后每每，或者是看到路边的狗屎，或是看到“暗色东西”、“白点”，或是遇到其它事、人……

一时间仿佛又是那股恶臭袭来；又是那群东西腾飞；又是那些“白点”蠕动。

胃里一阵抽搐，翻江倒海。

恶心与愤怒交织。

然而你不会去攻击狗屎，亦不会去招惹“暗色东西”和“白点”。

如是，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