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

最暖不过人心。

下一整夜的雪，季节倒退一般出人意料。大雪覆盖地表的一切污渍，风吹过的空气凛冽干净，世界变得温柔安静。

赖在温暖的被窝里，迟迟不肯起床。银色皑皑白雪折射刺眼的光，心情也跟着明朗。穿单薄外套起床，周遭静谧，推开门满眼都是惊喜，让人忍不住温暖微笑。

跟家人围在一起吃热乎乎的早餐，米粥熬的糯糯的，冒着热气，暖人心脾。弟弟独自踏雪去买回早餐，是馄饨，烧饼和小笼包。大家交换着吃得干净热闹，心满意足。

门前空旷处停泊的车上落满厚厚的积雪，弟弟忍不住抓一把在手里，他一时玩心大发，随手捏起雪球便与我打起雪仗来。嬉闹玩耍了一会，算是属于冬日的喜庆。

午后大雪纷飞，哪里都不可去。但阳光闪烁，雪花落下来立刻融化成水，不做片刻的停留。一天中最集中的独处时间，大脑不愿做任何思考，就待在房间里刷微博，看新闻，偶尔看一部电影，打发掉一整个下午。

暮色四合时开始困倦，迷糊地睡去，手机屏幕停在刚开始没多久的电影画面上，口罩变形地耷拉在脸上，只戴了一只的白色耳机。头发凌乱散向一边，睡相安稳。

晚饭时最是热闹，和家人讨论一天路遇的琐事，偶尔接到电话，就一起听，七嘴八舌。喜欢信口编撰笑话，用奇怪口音模仿互相逗乐，然后一起大笑。

晚饭后，弟弟留下陪我收拾清理，难得的耐心和乖巧，不停地跟我闲聊。偶尔有人来串门，说些不相干的闲话，消磨睡前的漫长黑夜。等待洗漱后各自回房，一切又恢复安静。

卧室一直开着的白色节能灯，在夜色下明亮如白昼。窗外是还在细雪纷飞的寒冷，躺在床上看一本很早之前就想读的书，一头扎进故事里去。等到举着书的手慢慢酸痛，时不时看一眼被隔绝在窗外的漆黑，内心涌上的却是安定和暖意。

陪在一旁是安静赶着作业的弟弟，放很大声的音乐做伴奏，却互不相扰。偶尔听到熟悉的旋律，就停下正在看的文字，一起歌唱。

这样的舒适和温情，寻常到不易察觉，却是多年相处后的默契陪伴。

我们总在寻找来自陌生世界里的新奇和刺激，我们不辞辛苦地前往远方，渴求寻找一方净土。目光如炬看向未来，却唯独不曾体会就在当下的平凡惬意。

因为只有寒冷，才知道什么样的日子最暖人心。

感谢不期而至的大雪，洒落世间的脉脉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