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写了一篇关于李敖先生的文章,有人说我是他的死忠粉。不是这样的,我欣赏一个人,必然是理性而又宽容,死忠粉是感性和狂热占主导。
李敖先生的杂文确实好,气象万千。当今华语圈,王小波不在了,的确是无人能出其右。李敖先生喜欢痛斥黑暗的政局、政党的腐败、群众的愚昧、知识分子的软弱。他的斗士风格和鲁迅先生很相似,至于文学高度和思想深度嘛,鲁迅先生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如果单纯从个人体验上讲,我不大喜欢李敖先生的小说。从审美和叙事的角度来看,我更喜欢严歌苓和白先勇的文字。
李敖先生骂人特别狠,这是他争议最大的地方。
他评价余光中“一软骨文人耳,吟风弄月、咏表妹、拉朋党、媚权贵、抢交椅、争职位、无狼心、有狗肺者也”。
大陆文坛也发生过一件类似的事情,熊召政在学潮时告密陷害野夫,使其入狱。熊召政写《张居正》获得过茅盾文学奖,土家野夫写过《江上的母亲》《革命时期的浪漫》等名篇。两人原本是好朋友。
面对一个把自己送进监狱的人,时不时骂他几句怎么了?尤其那个人曾经是你非常要好的朋友,那就更加不能原谅了。连孔夫子都不同意“以德报怨”的做法,认为应当“以直报怨”。
李敖先生对三毛的印象欠佳,评价也很恶毒,引用如下:
三毛一再重复的爱情故事,其中有白虎星式的克夫、白云乡式的逃世、白血病式的国际路线,和白开水式的泛滥感情。她是伪善的,这种伪善,自成一家,可叫做“三毛式伪善”。三毛其实是琼瑶的一个变种,琼瑶的主题是花草月亮淡淡的哀愁,三毛则是花草月亮淡淡的哀愁之外,又加上一大把黄沙。而三毛的毛病,就出在这大把黄沙上。三毛的黄沙里有所谓“燃烧是我不灭的爱”。
李敖先生站在自身的立场,自说自话,自高自大。他当战士,瞧不起别人逃避现实。他看见别人整天风花雪月,估计有一种“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深深忧虑。
李敖先生的确很难缠,可是作为一个普通读者,又不是要和他一起生活,有选择性地看他几本书不就行了吗?
李敖先生还在电视节目上讲,半夜起床上厕所,看见妻子胡茵梦便秘,脸部表情狰狞,从而心生厌恶,所以才离婚。这明显是一个借口,怎么会有人相信这种话。包括说自己五百年内,中国写白话文前一二三名都是他,我看只是文学上的修辞手法而已。
他是一个有严重控制欲的人,而胡茵梦是自由主义者,人又长得美艳,这使得他极度缺乏安全感,连胡茵梦出去跑步都会担心她出轨。他不愿意透露真正的细节,才故意扯到便秘这种事情,属于典型的王顾左右而言他。这分明是在说胡茵梦是仙女,只不过在拉屎的时候,与常人无异。
别人的感情出现问题,甚至离婚和出轨,和当时的情景有关,其中的纠葛与恩恩怨怨,外人永远不会懂,也不需要去懂。
要说李敖先生心灵扭曲,有严重心理疾病,也不为过。可是,谁叫他那么有才华呢,难道不应该好好保护起来,给他提供一个稳固的大后方吗?幸好有王小屯。
很多人拥有上帝的视觉,要求别人是完美的。要求自己的时候,又是另一套标准。
李敖先生当然有局限性,可我只在意他的闪光点。任何人都有好的方面,也有坏的方面。汲取好的部分才对我有利,我不能专门为了挑骨头而耽误吃鸡蛋。
好比桌上有半杯水,有人责备它怎么没有满上,而我以为,只要还有一口水喝,就应该感恩。我的期望值很低,原本预期是个空杯子。
如此看人看事的标准,使我受益良多。我不会因为别人的冷漠而生气,人与人之间原本就是独立的个体,冷漠乃是常态,自私乃是常态,无私不能强求,热情真是意外。如果有人对我稍微关心一些,看完后点个赞,我将倍感温暖。
只爱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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