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选择,我觉得这好像是一种命定。我想一个作家能写什么能怎样写,大概在他二十岁以前就基本决定了。
刚开始写作时,一般都是写熟悉的生活。我最熟悉的生活,当然是农村。
——最重要的是借各种外力来冲破我们原有的文学观念,通过这个过程发现自我找到自我,找到自我也就找到了文学。
——尽管我写的是农村题材,但城市是对我起作用的。没有城市也就没有现在这样的农村题材的小说。
——小说家要不要编造?当然要。不编造不是小说家,胡编乱造甚至不是一个贬义词。但怎样编得真实有说服力,这就是对一个作家的考验。
这个能力就是用自己的情感来同化生活的能力。
同化就是可以把听来的看来的别人的生活当做自己的生活来写。可以把从某个角度生发想象出来的东西当做真实来写。这种用自己情感经历同化别人生活的能力,说穿了也就是一种想象力。
——城市的生活好像是封闭的静止的,但记忆中的故乡是一条河流,在不断地流动着,当然,最根本的还是过去。
——所谓故乡的限制,我觉得更是一种语言的限制。
一个作家的语言有后天训练的因素,但他语言的内核、语言的精气神,恐怕还是更早时候的影响决定的。
我觉得我的语言就是继承了民间的,和民间艺术家的口头传说是一脉相承的。
第一这种语言是夸张的流畅的滔滔不绝的,第二这种语言是生动的有乡土气息的。语言本身有着巨大的魅力。
口头的故事本来就是经过加工的,每一个讲述故事的肯定要添油加醋,所以二百年前一件普通事,经过口口相传,到现在肯定了不得了。所以说,第一从语言上第二从经历上,故乡对人是有制约的。
大家都试图在突破,试图在变化自己,但深水的鱼到了浅水就难以存活,是一个道理。
我们现在能做的是千方百计把这种限制变得有弹性一点,努力地增长它,往里面填充新的材料。
我必须把故乡记忆故乡经历的闸门打开,必须把它从死水换成流动的河流,必须要学习学习再学习,任何新鲜东西都要努力地去接受,天南海北发生的事都要过滤接受。
——经典恰恰是在油灯下窑洞里写出来的,经典是淡化了经典意识之后写出来的。
经典都是作家孤独心灵的产物,轰轰烈烈,标语口号,披红戴花,敲锣打鼓,那是大炼钢铁,不是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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