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长江
今天在朋友圈里看到一幅民工吃饭的图片,想起我九九年刚下学那会,在兰州建筑队搬砖的岁月,和那些曾经睡在一个大通铺的工友们。
往事如烟,却又历历在目,于是我又翻出了曾经用文字记录的那不堪回首的岁月。来惦念过去的朋友和自己。
因脑神经衰弱,头疼的读不成书,高二第一学期读完,我就下学准备接受农活改造。
天旱地薄,庄稼活不多,待在家里无所事事,99年后半年想到城里寻活干。集市上买了一套廉价的夹克衫,坐了趟上兰州的班车,我从农民转身成农民工,开始了打工生涯。
没门路,活不好找,托村里一个大哥级人物的帮忙,在一家规模不大的建筑队干了起来。包工头是大哥的叔叔,也是我同学的爸爸,他安排我抱砖为主,闲暇了再干些零七碎八的活。不用脑子就能干的活,劳动强度不大,劳动时间长了些,农民出身的我很快在城里适应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歇的生活。后来又在张掖路找了个晚上睡觉看店铺的活,就这样黑天白夜都挣着钱了。
金城的繁华和喧闹是一直不出会宁的人所无法想象的。滚滚车流里就迷惑了自己,那时给省高院建餐厅,早晨骑自行车从张掖路往广场这边赶,在省公安厅旁边的八车道十字路口处,我经常不会转,有时随车流转到了法院对面的广场,转成了诗,省高院在这边,而我在东方红广场那边。费老大劲又折回来,司机的打鸣声,急刹车声,咒骂声,委曲的我难受好长时间。和这个城市的格格不入,内心郁闷到了极点。下班我常在哪里看别人怎么转弯,时间长了,也认识指示灯了,以公安厅的某一点为圆心,我想转的任意长为半径,成弧线。三四分钟就拐进省高院。
虽然工友大多老乡,真正聊开心的语言不多,日子过得很闷。有时候周末,安宁学美术的承朕或倩兰到来,是那段岁月最美好的事情,老同学见面格外亲热。工棚里无处落脚,告完假,我们可以一起逛街,去广场看广告性质的文艺节目。现在我的影集里保留着那时的合影,我脏兮兮的工作服,瘦弱的身体,二指宽的脸型显得本来不帅的鼻子大的更有特点,和现在的富态一比真不敢相信是自己。请承朕吃个加工面,和倩兰吃个砂锅,算是改善生活的大餐了,至今记忆之中那时的加工面和砂锅是我下过最美也是最难忘的馆子。
九九年,一个月六百多的工钱我很满足,但抱砖我又不甘心,看不到希望,思索起来前途非常迷茫。有一次,大江打来电话说尔茚也到了兰州,目前在一家军区招待所上班,他俩都是我学生时代最要好的朋友。尔茚下学,我心里非常难受,我已经尝到了打工的艰辛,想找尔茚当面分享我的内心的真实想法。去了几次军区招待所,都未谋上一面,但不久我们能通了电话,既然坚定了选择,我们只有相互鼓励加油,在这个秋风萧瑟的金城。
转眼间,寒冬来临,建筑没发继续干了,结完工钱,在兰州东部批发市场花了45元买了一双皮鞋,我搭上了回家的班车,喜迎2000年的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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