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全家送二姐到火车站。她的背影开始了离别的讯号,再过一周,五个人又将兵分五路,南北东西中。
寒假前信誓旦旦的承诺,过年时必心里千转百回定下的目标,一如既往地飘散在时间的后脑勺,只留下与22岁挥手告别的我走在大雪之后的路上佯装潇洒淡定。
这两天考研成绩陆续公布。我的两位高中好朋友向我分享他们的喜讯和遗憾。我没有陪他们一起经历比高考还要孤独煎熬的考研战役,却隔着电话听到过他们一次次的崩溃恐惧和近乎绝望。
人前比谁都活得坚强坦荡,关掉灯后才给自己机会舔舐千疮百孔,捱过比自己内心更灰暗的黑夜,一次次祈求自己再坚持到明天,再试一天,说什么都不要继续委屈自己。委屈了一年,最后还要等成绩的审判。
不知道他们最近有没有真心笑过一次,有没有认真看过春晚吐槽,年夜饭有没有吃出幸福心安的味道。但我知道,成绩公布,也许新生活才要真正开始。
希望在二本学校憋屈了四年的好朋友能在世俗眼里自带光环的985高校不再笑得勉强,也祝愿在985名校孤独行走四年的朋友能如愿以偿进入那所211最好的专业。毕竟,你们值得。
既然我们谁都阻挡不了那头上三尺的冥冥之中,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庆幸心里恨死了却没有一睡不起的“明天”。
他们或哭或笑,我都羡慕他们。不管考研是出于什么目的,那段时间的付出是在真实经历。总好过像我一样呆若木鸡,自以为快乐,大多数时候只是没头没脑,肤浅庸俗却粗鄙地以为只有自己看透了生活的本质。
我终于怀念情绪有起伏,生活有挑战的日子。
那天我说“是时候该战斗了”。
这首歌送给你和我。八岁之前,我觉得捡根树枝捅蜂窝是和奇妙大自然的战斗;十五岁时,不知天高地厚地当着家长老师的面儿拉起男同学的手,我以为这是躁动的青春期和腐朽难以被打破的八股教育之间的正面斗争;十八岁之后,我试图让心里的大毛怪有机会跳脱出来,杀死一成不变老气横秋未老先衰为了生存虚伪不堪的自己。
我不想在还没让自己满意之前就可怜自己,不要提前原谅自己。
我才不想变成他们。
我只想和“他们”一样。
大学只剩一年半。在我没有踏出实际的校园之前,请不要强迫我学会社会生存法则。我早晚会面对并掌握的,但绝不是现在。
我三岁的时候知道了人心叵测,世态炎凉,并没有让我变得更成熟懂事,却生生地失掉了关于童年的乐趣。我正值的大学,不想了解官场的尔虞我诈虚与委蛇两面三刀,我知道未来的路荆棘丛生,不是靠嘴上的三言两语和笔下的长篇大论能铲除。
我更知道那句“知世故而不世故”有多理想化。所以,我宁愿在合适的年龄感时伤怀,用自己的经历学会该懂的道理。
拜托,我心里的大毛怪,再给我一年半的勇气,说不怕得罪恶人的话,写同龄人不敢记录的真事。要是你还足够有能力,就让我正直而澄澈地坚持这一年半吧。
今天下午,总算结束了冯唐《三十六大》的所有阅读和摘录,零碎历时整整一个月。顺手用冯唐的“大毛怪”一用。路金波赞冯唐“老天爷赏了他一口卖字的饭吃”。我不行,我吃的是老天爷给的剩饭,本来先天不够过关,后天还盲目地洋洋得意。
读的书没有个子高,看问题的高度比不上眼镜度数,眼界也没有跳的远。原来还自信于虽然我“头脑简单”,至少“四肢发达”,没想到年纪轻轻的我,光是这个小寒假,竟有了老寒腿腰疼背痛外加从腊月到正月断断续续的感冒。
可是有什么办法,我这样一无是处的人,偏偏放不下手上的这支笔。也做过白日梦,想着老来病床上能像启功大师一样,功成名就依然能谦逊说自己“博不精,专不透。名虽扬,实不够。高不成,低不就”。
新的一年,没写过总结也没有白纸黑字写过目标。这篇胡言乱语就当二者合一,交代最后一个事,就该大踏步写字读书考试了。
暂时是停不下来写字了。不想沦为众多网络写手中的普通陌生人,也不想靠着这个马甲号说哗众取宠的话。接下来的所有文字,都需要我这个实际存在的人负责。在一些重大问题上,我注重仪式感。这个东西能让我踏实,也让我能时刻记着自己头戴紧箍咒。辗转反侧的很多个夜晚,我决定给自己安身立命的符号。
三持。
没错,我曾不屑没有作品没有名气的写手给自己一个声势浩大的笔名。但是今天我妥协于我自己定的规则。嗯,三持不好听,也不吸引人。可是我要珍惜它,了解它。它是我自己,我二十年来我不曾真实展现过的自己。
“三持”出自我珍宝一样的《道德经》第六十七章:吾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
我没有什么鸿鹄之志,但也不是井底之蛙。
颜值低,个不高,好不容易起个笔名,还与自己的性别背道而驰。不过想到我的女神龙应台先生也曾被人误会,我又痴痴地安慰自己。
要是我的文字能让人记住,名字又有什么重要?要是大家先入为主地记住这个名字,倒也让人有更加努力的动力。我成为不了第二个龙应台,我还是可以成为同样让人尊重的人,对吗?
慢慢走吧,不是还年轻嘛,不是还有机会战斗吗?
很久没更新,本就不多的读者走的走,散的散。看到这篇的都是我要感谢的。愿您也能有人陪伴,有人能听懂您的沉默不语,看懂您脸上的风云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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