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安安,
爸爸总是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感都分享给你,所以爸爸好想你快点儿长大,但爸爸又十分舍不得你长大。或许一个人在上学前的日子将是自己最为贪恋的时光,一个人在有记忆前的日子将是别人最为贪恋的时光,爸爸多想一直可以这样看你无限制的释放你魔性的灵魂。哎,可惜时间如白驹过隙,多希望你长得慢一点,但爸爸却老的很快,每每想到这样的问题,悲伤就像一颗猝不及防的子弹轰进爸爸的身体,然后眼泪就如海拉尔裹着雪的风,生疼。
悲伤也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呢!爸爸大多的时候似乎都是沉浸在悲伤之中的,许多时候甚至很享受这种情愫。悲伤,究竟什么是悲伤呢?这或许是无法像数学一样去定义的,答案也只有我们自己的内心清楚,所以我们任何时候都不要试图去强迫他人接受我们自己的主观定义,因为我们从来没有经历过他人的人生。就拿孔老先生的“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来讲,肯定许多人一上来就会告诉你孔老先生是教育我们应该如何如何,那我想问,孔老先生这话什么时候讲的?难道你真的是所谓的“先知”?不要轻易地试图去读取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因为这和我们的计算机内存不一样。所以悲伤一定是属于我们自己内心世界的。假如用悲观主义的哲学来说,我们似乎原本就身处于一个悲伤的世界,但爸爸觉得悲观主义的人生或许是温暖的,这就像读一本书,沉浸在悲伤的情愫的人或许才可以品出清雅脱俗风味的暖。
暖是人间烟火才有的味道,所以生活就如一本写实的书,或一本哲学味十足的书,为了品几分味道,我们需要花费一生的时间去学习,哎,这真的是一件耗神费时的烂差事。那有没有可以轻松舒服一点的方法呢?我想最好的答案是读书。笛卡尔说遍读好书,有如走访著书的前代高贤,同他们促膝谈心,而且是一种精湛的交谈,古人向我们谈出的只是他们最精粹的思想。所以这样看来这烂差事往往也很是有趣,或者说人生就是让这些烂事变得有趣。愚昧的人总是困惑我们读书是为了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但爸爸觉得何必把自己悬挂在一个“危险”的地方呢?一扇窗,一把椅,一杯咖啡足矣。读书是为了丰富我们自己的内心世界,这样我们可以更加宽容的去理解这个世界的人和物,我们的眼睛就可以看得见人世间的五彩缤纷。打个比方说,我们就是想让自己变成一只猫,冬天蜷缩在窗台上温暖的欣赏落满阳光的世界的肥猫。
啊,这样想来,我们真的是很幸运,前代高贤们给我们留下了很多著作,这样即使我们足不出户,我们也可以和自己最亲爱的朋友彻夜促膝长谈。一开始我们可以像身处烈火中的恋人一样热烈的呐喊:我的爱人啊,请你张开狂热的怀抱,拥抱我可怜的灵魂。后来你就成了那个最为“悲伤”的人。有没有发现一些什么呢,我的孩子?这是我们在自我觉醒,一个高贵的灵魂在被慢慢的唤醒。或许你会问,“爸爸,什么是最悲伤的呢?”哎,可惜爸爸也不知道,但《红楼梦》开篇有云“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谁解其中味,都云作者痴。”这或许就是吧,因为我们又何不是书中的顽石?这可真是大荒之中演荒唐啊。
讲到这里,爸爸就得你和谈谈感性和理性。世俗都说女人是感性的,男人是理性的,这或许是对的,也或许是错的。拿一部韩剧来说,女人们往往为剧中的爱情哭的稀里哗啦,而男人们则会嘲笑着说你看这帮娘们傻不傻,但拿一部武侠剧来说,男人们会为剧中的侠骨柔情而落泪,这时女人们又会说你们这帮大老爷们天天就知道打打杀杀。当然爸爸这里不是说眼泪是感性的,更不是批判眼泪,因为爸爸从来不吝啬自己眼泪。但拿一本书来说,一开始我们也许都是感性的,因为喜不喜欢这本书,就要看这本书有多少温度,“暖”的往往就比较走心,但是当你读的书多了,你就会发现原来的温度已经不足以温暖你的内心,你开始思考,你渴望思考,你渴望那种登山者用铁钉鞋与雪山摩擦出来的温度,你渴望自己内心升腾起来的“暖”,所以此时我们才由感性变为理性。此时或许你会发现曾经许多让你感动的书原来仅仅是些鸡汤文字,你原本不喜欢的书中却藏着一个更大更有趣的世界。就像爸爸以前读王维的诗,开始只是在欣赏一幅山水画,但现在再看去,这山水画中却藏着另一番景象,原来诗人用自己的心在暖着这副画。
最后,爸爸还是想和你聊聊红楼梦,因为爸爸写这么多就是想等你再长大一点,可以陪你一起读红楼梦。哈哈,这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都说红楼梦是一部悲剧,更是悲剧中的悲剧,所以这样似乎不适合一个小孩来阅读,但爸爸认为这是一部最温暖的悲剧,因为曹工的笔是悲悯的,书中的心是悲悯的,红楼梦开篇即云此书“大致谈情”,千红一窟,万艳同杯,木石联盟,金玉良缘……皆为一个“情”字,此情至真至切,此情是温暖的。“千古情人独我痴”,宝玉哥哥是个至纯至情之人,他以情痴来爱怜世间万物,所以爸爸希望你也可以以“痴”情来读红楼梦,爸爸不想你戴上和世俗人一样的眼镜,不要像学者一样只顾去批判封建的阶级和礼教等。“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悲情”的东西往往都是温暖的,所以我们一样需要一颗悲悯的心去思考,爸爸只想你可以用书中的温情温暖自己的内心,做一个温暖的女子。
——2020年1月10日于宁夏石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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