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昔日的旅途

难忘昔日的旅途

【难忘昔日的旅途】

      我的好朋友他，说他早些年在外地打拼，每次回家乡探亲或是回家过年，来往途中吃尽了苦头。

      那时没有如今的交通便利。没有高铁，只有普通火车、普通快车；没有高速公路，只有一般的国道、省道。

      乘个火车，经常买不到有座位的票，常常是进站前买份报纸，上了火车，把报纸往座位间隙的有座乘客的脚边的地板上一铺，便坐在报纸上，坐累了就站，站累了就坐，坐坐站站，倦了就在报纸上打打瞌睡。经过一夜长途的无聊与折腾之后才到达目的地。出外也好，回家乡也好，坐个火车经常是这样。哪里有现在的高铁方便，早上出行，下午就可到达目的地。

      他说他那时总是这样想，要是能在可以谋生的地方有个房子，把老人接来一起住，就免于来回奔波之苦了。

      他说他途中坐火车之苦，有几件酸溜溜的事。

      一次是08年雪灾回家过年的途中，本来他已经买好了汽车票可以在汽车卧铺上较为舒服的躺着回家，结果因冰雪封路汽车停运了，只得改乘火车，还好总算很幸运的买到一张站票而可以回家过年了。上了火车，站是有个地方站着，当然只要你上了火车是必然有个地方站着的，绝对不会把你挂在车窗外的。然而在车里站定了，就别想动了。车厢里，只要有空隙的地方就会插满了人，无论是过道，还是厕所。要是想上个厕所，还得请求厕所里站着的几个人挤出来。他说他当时站在一节车厢里的进口处，站着了就动不了，动了就站不直身子站不稳脚跟而倾倒着，但又绝对倒不到地上，斜着身子，老半天都直不起腰来。刚直起腰来，又有人要上厕所，又拥动了人堆，又倾斜了身子。双脚踏着地板了，想提脚就提不起来，当然最好是不要把脚提起来。一旦把脚提起来了，想把脚放下去就难了。曾经试着提出双脚却放不下地板，因为地板没空隙了，别人的脚挤过来了。脚虽悬空，但身体也悬空掉不下去，因为身体被挤压着架空了，成了火车里的“空中乘客”。火车厢内很热很热，好多好多的人都大汗淋漓，虽车外是冰雪天气。带上车的4瓶水喝完了，车上又买了2瓶，后来车上再也买不到水了，干忍着，忍着胸口火烧火燎。他说喝了6瓶水而水哪去了，内消了，汗出了，根本用不着上厕所小便。忍着干渴，等待着，等待着前方铁路工人修理被冰雪毁坏的铁路。路修好了，还得等待快车优先通过。漫长的回家之路，漫长的乘火车时间，活受罪呀。

      他说：“当时想，要是在工作的城市里有个房子就好了！可是当时只是一个打工仔的梦想，根本不现实。”

      他说更早一次糟糕之遇是在两千之禧前后。那年过完春节要返回单位，可是又买不到火车票，连黄牛贩的高价火车票都买不到。他说他好就好在有个表妹夫在火车站工作，通过表妹夫从内部通道进入了站台，待上了火车再补票。进入了站台是必须要上火车的。并且站台上有许多公安干警在帮助维持秩序，甚至县长亲自督阵。公安干警在火车到站前大声吆喝：“把队排好，排成一列列纵队，站好，站直！”然后公安干警（不知是干还是警）又吆喝道：“蹲下！全体蹲下！”于是黑鸦鸦的一大片人头，陆续矮了下去，沉了下去。好朋友他说他站在队伍末尾，没蹲下去，他说他当时很自然地想到公安抓捕坏人，围捕到坏人后干警喊一声“蹲下去”，坏人在无力逃逸或反抗的情况下就蹲下去了。朋友说他此时没好气的不满的不平的嘲讽的多屎管的大喊一声：“把头抱住！”话音刚落，还真有几个胆小者双手把头抱住了。他说当时那喊蹲下的公安干警还朝他这边看了看，没发话，作罢了。当然干警如果真要发作，也难以在人群里找到讽刺的声音的发出者，除非朋友他旁边的人举报他。这事永远成了朋友他心里的一个笑话。但在当时他说他还真的笑不出来。不过对于上火车他说他是不用担心的，何况有表妹夫帮忙，何况有公安干警帮着往火车上塞人，何况有县长亲自在火车站上讲话说“大家放一百个心，哪怕是砸开火车玻璃窗，我也要把大家塞进火车里，我不把你们送上火车我这县长就不当了”――县长的话太令人激动了。朋友说他和打工仔们都为这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县长所感动，并且内心里在为自已鼓劲，一定要为本县的“打工经济”的指导思想竭尽自己的最大力量，为本县的打工脱贫打工富县打工强县，有一份力出一份力，有一份光热就发出一份光热。朋友说他当时用袖子抹了一把激动的眼泪，心中表达着坚定的决心。

      朋友说他当晚还是上了火车，特拥挤，但是当天没有发现有人被挤死被踩死。上的火车叫加班车，好像这火车皮是最古老的那种。有人调侃道：“这是当年日本投降时，没收来的火车呢。”这人说得火车里正在遭罪的人们笑了。火车里的人塞得满满的，上厕所极难极难，即使挤到了厕所门口，但未必能够挤回原位置。朋友说他急中生智用三个矿泉水瓶解决了内急问题，打开老火车的窗拋出水瓶解决了倒马桶的问题。他说他老婆比他更聪明，上火车前就准备好了尿不湿。

      好朋友苦笑一声说：“在那时我就有了在工作的城市里买房的理想。因为在外打工，工作虽辛苦，但远远没有旅途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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